面对后金对炒花五部的军事行动,朱启明先是让山海关的王在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济炒花五部;其次又派人传旨给登莱巡抚袁可立,命他统一指挥登莱军和东江毛文龙部,渡海攻击辽南,已达到牵制作用。
宰赛听闻后金出兵的消息,也不多留,又匆匆返回了草原,准备带领部众与后金军死战。
几方都在忙碌着,只有黄台吉悠哉悠哉地赶往山海关。
奴尔哈赤只给了黄台吉八百多人,如果明军真的出动军队协助内喀尔喀,那这点人马根本就不够看,充其量当个斥候罢了,因此一路上他反倒一点不紧张,只把自己当成护送使者的护卫。
范文程的心情则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一路上始终哭丧着脸,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提刀把扈尔汗剁成肉酱,让他一个投降后金的汉奸去跟大明和谈,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万一朱启明不想和谈,济尔哈朗还有机会凭借其高贵的身份活下去,他范文程却断无生存的可能!
范文程抬头看看因风霾而变的昏黄的天空,心情更加的压抑,想到未知的前路,忍不住长叹一声。
“范先生因何叹气?”黄台吉的声音突兀地在范文程身边响起。
范文程转身看去,赶忙在马上拱手行礼道:“奴才见过四贝勒。”
黄台吉微微一笑算是回应,随后说道:“久闻范先生学贯古今,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子,本贝勒可是敬仰的很。”
范文程虽然没有官身名份,但也多次在奴尔哈赤近前出谋划策,对于奴尔哈赤的几个儿子多有了解,自然知道黄台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今黄台吉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想拉拢,但他此时此刻又哪有心思接受黄台吉的拉拢,因此心事重重地敷衍道:“四贝勒抬举了,奴才一介布衣,哪里称得上才子。”
黄台吉不以为忤,依旧满脸笑容道:“范先生何必自谦,达尔汉都说你有才华,那自然是不会错的,此番和谈不管成与不成,本贝勒都会向阿玛保举范先生。”
黄台吉一点都不掩盖自己想要拉拢范文程的心思,范文程却苦笑道:“四贝勒好意,奴才感激不尽,然此番出使明国,奴才恐再难回归大金了。”
黄台吉惊讶道:“范先生何出此言?”
“因为奴才是汉人。”
“但你如今是我大金的使节,难道明国皇帝还敢直接杀你不成?”
“唉!”范文程叹口气,反问道:“有何不敢呢?”
黄台吉闻言无语,这些年被杀的使者还少吗,天启皇帝即位以后一直也没进行过和谈,但谁知道这个新皇帝对和谈会是什么态度,万一跟万历皇帝一样,范文程此去确实断无活路!
想到大明皇帝可能会斩杀使者,黄台吉忍不住看向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在一旁已经听到了二人谈话,此刻感受到黄台吉投来的关心的目光,他开口道:“为我大金万年基业,区区一副皮囊有何可惜,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黄台吉没说什么,范文程则羞的低下了头,济尔哈朗瞥了一眼,心中愈发地鄙视范文程,果然汉奸都是软骨头。
由于内喀尔喀为抵御后金将兵力进行了集中,因此辽西走廊空了出来,黄台吉一行人马得以畅通无阻,只用了四日便抵达了宁远城下。
明军在宁远城虽有驻哨,但也没多少人,听闻后金出兵,早一溜烟跑回山海关了。城中少量的未迁入关内的汉人和蒙古人见明军跑了,也立即作鸟兽散,因此当黄台吉进入宁远城,连个活物都没见到。
望着残破不堪、空无一人的城池,黄台吉对范文程感慨道:“当初修建此城不知耗费多少钱粮,又有多少百姓亡于城下,如今说弃就弃,你们汉人皇帝也真是够昏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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