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童玥出门的时候发现门上贴了一张便利贴,这是一串电话号码,署名帅邻居。
好吧,很别致的交换电话号码的方式。
录入联系人,发了简短的“收到”给他,他也回了一个“收到”。
然后,下楼取车。
先去市中心,在书店扫了半车儿童读物,又搬了半车玩具和零食,之后拿出礼单挑礼物。
直到礼物把副驾驶都堆满了,童玥才拍了拍手作罢。
上午九点半,时间还未到正午,可阳光已是火辣。洒水车伴着“滴滴嘟嘟”的儿童音乐在街道上辛勤工作,后方,湿漉漉的柏油路面转瞬便蒸腾起水汽,三两分钟就恢复了干爽。
天气炎热,路上车辆很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只见银灰色的面包车一路向南,幽灵一样穿过街巷。
上午十点,空气都热的扭曲了,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双马尾小女孩仍执拗地撑着小阳伞站在大门口。
看到灰色面包车的瞬间,她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迎上去,却也不敢太过靠近。面包车缓慢地向前,挑了阴凉位置停下,她也小跑着跟在车后面到了树荫下。
“童姐姐,童姐姐!”
小女孩在外边敲门,童玥却没有立即开门。
除了包括安然在内的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别人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不会挑起她或喜或厌的感情。而这个小姑娘,让童玥清晰地感受到了不喜欢。
这个孩子,总让她想要逃开。
自从童玥出资为这个孩子换了心脏之后,她就黏上了她。
都说小孩子是健忘的,这个孩子偏偏长情得惊人。
童玥十二岁那年就开始来向阳孤儿院做义工。每次来这里和小孩子相处半天,留下一些钱财物资,下次再来的时候,孩子们通常已经忘记了她是谁。
一是做义工的女学生太多,一波波来一波波走,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全都记得;二是童玥早就和李院长约定好了,不要给孩子们重复提起她,要尽量淡化她的存在。
让这里的孩子忘记她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做好事不留名的心理,只是因为,她的钱会定时打到孤儿院账户上,人却不能定时出现,所以不想他们记得。
记得,自然就会想念,想念就会等待,等待是一种期盼,而每一次期盼落空,都会在小孩子心里留下痕迹。
她讨厌这样,讨厌期盼,讨厌期盼落空,也讨厌被等待被期盼,极度厌恶!
可车门外的这个孩子,从四岁开始,一直、一直、一直记着她!每天都在等她,每天都期盼她出现,催命符一样的电话定期打!直到她出国换号码,才消停几年。现在,又开始了。
四年了,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忘、记!长情得让人厌烦,长情得,令童玥恐慌。
外面的女孩还在叫她,院长和别的小孩也被吸引的过来。
“童女士,你来了。”
童玥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微笑着和苍老许多的院长打招呼:“李院长,好久不见,这里还好吗?”
当年她来的时候不过是个稚气未褪的孩子,向阳也只是个普通的孤儿院。院里的孩子倒是吃得饱饭穿得暖衣,却没有合格的学习条件,是她多年来不曾间断的一笔笔捐款彻底改变了这里。
李院长看着已经从小童长成童女士的女孩,笑得异常慈祥亲和:“有你的资助,这里一直都很好,我替全院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感谢你。”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能帮到他们我也很开心。”童玥客气地回。
曾经这个院长妈妈叫她小童,后来她出国留学,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没有联系,再打电话的时候,关系已经生疏了,小童变成了童女士。
童玥倒不至于难过失落,只多多少少有些怅然。而今,那些许的怅然也已尽数化为平静。
“童姐姐,童姐姐!”
知道童玥的规矩,不得已难为她百忙之中来孤儿院哄孩子,李院长表情变得尴尬。
童玥半蹲下身摸了摸童雪精致的头花,笑着说:“小雪长这么高了啊。”
这个孩子是多么的讨厌啊!
看,她还戴着当年她送的头花——水晶球的头饰,半边透明嵌雪花,半边宝蓝色盖小屋。
连发型都是她当年帮她梳的双马尾!甚至把原本和李院长一样的李改成了和她一样的童!
终于引起了童玥的注意,童雪兴奋得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说:“我今天已经八岁了哦,当然要长高啦,再过几年就可以像童姐姐一样高了!那么高,那——么高!嘻嘻嘻,到时候就可以去找童姐姐了呢!我一直好想童姐姐啊,童姐姐是特意挑了我生日这天来的吗?”
她期盼地看着她。
童玥静静地听她兴高采烈地说完,仍然笑着。
不,是你挑好了时间用毫不含糊的哭闹绝食成功说服了李院长,进而说服了我今天来。
童玥坏心地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你猜呢?”
童雪语气非常笃定地高声道:“一定是我猜的那样,童姐姐一定是特意挑了我生日这天来看我的!”
童玥笑得近乎灿烂,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说:“小雪真聪明啊。”
童雪脸上浮起一抹羞涩,笑得像只小狐狸:“童姐姐,我听院长妈妈说,你出国留学了,跨洋电话要花很多钱,我舍不得童姐姐花很多钱。
童姐姐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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