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代

的事情？没有丝毫意义？”

    他冷笑了一声，张口对小麒麟一字一句的复述，却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和对方君子辩论。

    “你害死了我的朋友。”

    “你害死了飞机上的所有人。”

    “那又如何？他们已经死了，难道已死之人比现在活下去还要更加重要？”小麒麟依然清冷的回复，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疑惑。

    “我不理解，为何你如此执着？”

    “但我有所预料，可惜没能隐瞒。”

    “嗯？奇怪，我感觉到了憎恨，为什么阁下会这么恨我？明明我救了你两次，明明我才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按理来说，你不是应该对我感恩吗？”

    “至少，在明知道我可以洞察你强烈情绪的前提下，也该把恨意隐藏下去，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是啊，这才是聪明的做法。”李力点点头。

    “你说的对，你说的全都是对的。”

    “看来你是个聪明的麒麟。”

    说完他露出了个和善的微笑。

    “那是自然。”小麒麟点点头，似是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事情就很简单了。”

    李力的右手不知何时死死握紧了断角匕首，面容依然平静，但双眼已经满是通红。

    “你想杀我？”见状小麒麟的眼神顿时又冷了下来：“没用的，我早已没有实体，你所见到的我只是一种幻觉，我并非真实存在。”

    “那就更简单了。”

    刀尖在手中调转，李力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仰头，直视小麒麟的双眼。

    “给我一个交代。”

    “如果你拒绝，那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今天，我们就一起死在这片森林里。”

    “你不会这么做的。”小麒麟状似自信，绕着李力轻盈漫步。

    “你还想要活下去不是吗？我能感受到你之前的情绪，那种强烈想要生存下去的渴望。”

    “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你不会刺下去的。”

    “嗯。”李力表情平淡，看似赞同的点点头。

    然后双手猛地发力，手臂表面青筋暴起，没有丝毫留手，突兀到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将他阻止！！

    铛！

    在令人感觉聒噪的嗡嗡声中，断角匕首抛飞而出，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巨大奇异甲虫正好一头撞了过来不，在千钧一发之际撞飞了已经快要扎进心脏的断角匕首，将李力从他自己手中救了下来。

    “你疯了吗？！！”

    李力扭头望去，看见小麒麟大喘着粗气，原先的风轻云淡和冰霜冷漠已经消失，只剩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它无法理解，它不能理解！

    为什么一个求生欲如此旺盛的人会求死的如此果决，如此果断？简直是铁了心的要拉它一起下地狱！

    它刚才差点没反应过来，差点就真的和他一起死了！

    “你不要命了吗？你不想活了吗？”

    “活？”李力笑了，他看起来依然平静。

    “我当然想活下去，谁不想继续活下去？你！我！郑立新！这头金角兽！那些死在飞机里的每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我们每一个人都想活下去！不管活的有多难看，也比死了强！”

    说着说着，李力叹了口气。

    “但是.......总有一口气我咽不下啊！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不知何时他的话语已经近乎在嘶吼。

    “这无关生死，无关对错。”

    “我特么就是有一口气咽不下啊！！！”

    “是你！是你害得我沦落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世界！害死了郑立新！害得我和那个不知道特么的是什么鬼的牛拼死拼活！还要在这个特么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森林里苟延残喘不知道特么的多久！”

    “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次恨不得自己直接死在坠机里！”

    “你说这不重要？没有丝毫意义？”

    “你说我要对你感恩？”

    “你还说我应该聪明点，把对你的憎恨藏起来？”

    他双目通红，浑身都在颤抖，猛地一声暴喝。

    “我感你奶奶个腿！”

    “今天你要是不特么的给我一个特么的交代，咱俩就特么的一起死在这！”

    “特么的！”

    在说完这段含麻量极高的话后，忽然李力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略带嘲讽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至少也要把憎恨藏在心底。”

    “这才是聪明人的作法不是吗？”

    “.......”

    场面安静了片刻，唯有李力粗重的呼吸声，一人一兽就这么互相凝视，四周的一切都越发寂静，连风都静止了下来。

    “嗯？”

    忽然李力注意到小麒麟的眼眶竟然越来越湿润，越来越湿润，看似古井无波的表情逐渐变形，死死咬住了下唇。

    直到.......

    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