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虎牢

p; “有儒生评之，南嬴成也白虎，败也白虎。最为恰当不过”

    “其他传闻倒也有，最有趣一个当属白虎女。传有一樵夫，入深山砍柴，救了一名被虎伤的美丽女子。女子以身相许，可新婚无几日后，樵夫就从年轻力壮的小伙变成面容枯槁的腐朽之人，一看就是将死之人，果不其然几日后一命呜呼。女子后改嫁九夫，新郎皆是如此结局，而那女子却越发年轻妖艳。后有一道士假装娶她，洞房一夜，道士降妖伏魔，才知女子是山中虎妖所化。她那下体洞穴不似常人，光滑白嫩无幽幽丛林，专吸食男人阳气，道士称此为白虎穴，克夫食精，最伤身体，让人欲仙欲死，不肯罢休，虎妖以此增加道行。书中这个怪谈我老武最是喜欢不过，我还从没试过白虎穴，不知道是不是如书上所说那么邪乎”

    武青嘿嘿笑了几声：“至于其他精怪传闻海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得空你自己买本《虎牢志异》慢慢品尝，那白虎女我可是反复品鉴，最好买本带绣像的，啧啧，那身段当真不错。不曾想，朴松先生看着傲骨铮铮，还是此中老手”

    李山水前面听得如痴如醉，后面一段直接闭耳不闻，你奶奶的，我李山水可是赤子少年郎，再纯洁不过。

    李山水拂了拂风吹动的黑发，灿烂笑道：“武色胚，还有多远？”

    武青似乎还在回味那白虎女的故事，李山水翻了个白眼，又喊了一声他才啊的大叫一声。

    武青一拍脑袋，嘿嘿笑道：“李小子，失态了，失态了。应该不远了，那黑风岭在虎牢外围，不然老子也不会去。说起来那伙贼人也是可怜人。那位贵人虽杀了幼虎，却开了王公贵族养虎风气，命青州各猎户进山捕户。捕虎不慎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局。进又不是，退也不行，他们干脆占山为匪。平日里只不过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这次不知是否生了什么事端。等下到了小心点。山中除了被逼无奈作匪的猎户，还有些南嬴的遗老遗少藏在里头，可能有些高手，我就纳闷了，大嬴国都亡了。他们还装什么狗屁士人风骨，说劳什子不食大肃粟，搞不懂，搞不懂。这些年还多有残兵败将揭竿造反，大嬴就那么好？我可听说大嬴出了好几个无能昏君，不然大肃也不会从诸侯国到现在定鼎中原的局面。大肃一统天下不好吗？虽说现在帝京城里的那位也不是啥好鸟”武青说到后面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山水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至于国事他更是一窍不通。

    李山水握着剑，武青吹着口哨。

    青天白云风景正好。

    “到了”武青忽然喊道，勒马而下。

    前面有两人等着，看样子应该是探子。李山水下马走去。后面五十骑听令下马。

    武青对李山水说道：“这人带我们进山，另一个看马，后面还有段山路要走”

    李山水嗯了一声。武青朝后喊道：“兄弟们，进了山都小心点，那群贼人设陷阱的手段可相当不错。保命最重要，回城后我请大家去翠云楼一醉方休”

    “老大，你还不相信我们。配合多少次了”

    “哈哈，老大一言为定，我老赵可要挑几个水灵姑娘”

    “你行吗？赵胖子”

    “有本事回去一决雄雌”

    “得，不用回去比。现在老子就脱了裤子让你瞧瞧啥叫雄风”

    武青大笑了几声，一挥手说道“出发”，率先大步前行。

    林中不似官道平坦，崎岖难走，加之怕打草惊蛇又兼顾观察地上有无陷阱，走得其实颇慢。黑风峡说是外围，不过是相对整个虎牢山脉而言。恐怕要走到傍晚才能到，地势不险峻，猎户哪敢逃避劳役？

    李山水负责殿后，小心翼翼观察地形。林深光暗，飞鸟啼叫。约莫走了十几里后，暂歇于小溪旁。李山水还好，到底是练家子出身，脚步轻盈，并不觉得累。苦了那五十名兵士，身披盔甲，气喘吁吁。饮罢山溪，吃了点干粮，大都在轻声闲聊，武青面色有些凝重。

    李山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武青深吸口气，沉声道：“有些不祥的预感。事发太突然了。不瞒你说，我和黑风峡的山匪打过交道，大都是为了逃脱虎役的普通猎户，其实凭他们的技巧，在山中还是能过活下的。实在过不下去，我也送过粮食给他们。不应该犯下如此大罪。他们性情老实也没这个胆子啊”武青边说边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李山水抬头望了望天，光从树干的缝隙间照在他脸上，轻声说道：“去了那就什么都知道了，赶路吧”

    武青点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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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风峡，已将近傍晚，残阳似血。一群人站在峡谷外，影子拉得老长。

    李山水手不离剑，一击即可杀人。领路人守在峡谷中。他和武青带头，缓缓前行。

    山风呼啸，过峡谷口有呜咽声，似怨妇啼哭。谷中阴冷，山风凛冽，李山水打了个寒颤。除了风声和走路声，再无其他动静。武青紧皱眉头，以往这儿都是热热闹闹的。

    深入谷中，也无人迹，峭壁上野草摇曳，前面有鸟声亦有腐烂臭味，李山水快步上前，面色发白。

    只见满地残尸骨骸，鸟食腐尸，争相啄食。尸体叠成小山似的，恶臭熏天。

    李山水和武青上前赶走飞鸟，尸体早已难以辨认，看衣饰当是那伙贼人。看样子是被利刃所杀，手法老道，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地上还有弩箭残留，看来是军伍中人干的。

    武青呆呆的看着，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