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击他,“我们天天去借人东西,人家看着我们都绕道走。”
张大忠张口结舌。
这日子过的也就比乞丐好点吧?
“我看见街上有一家米店。”齐晏之说,“你去看看有没有,打仗的时候恐怕要碰运气。”
“唉,我这就去。”张大忠跑出去买米了。
齐晏之推动轮椅进了里屋,看了眼床上坐着的九皇子,“九皇子,你感觉还好?”
毓宁点头,“最难的时候已经过来了,前几天真的生不如死,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大罪遭过了小罪不成问题了。”
毓宁九死一生,整个人看起来好似沉稳许多,不像之前那般冲动魔怔,脸上的杀气也散了,他看着齐晏之,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多亏有你跟张副将,不然我难辞其咎,害了自己不说还险些害了所有的北疆军,是我太乐观了。”
难得一个皇子能说出这样检讨自己的话,已经比许多像他一样身份的人要好太多了。齐晏之笑了笑,“胜败乃兵家常事,九皇子无需过度在意,谁都是在失败中成长的。”
毓宁点点头,“侯爷,等我伤好了,可还有再上战场的机会?”
齐晏之知道他是心存遗憾,想在最后再证明一下自己,不然就这样会京城,他自己一定会看不起自己。
“有,”他给了毓宁希望,“我们还等着将军披挂上阵,将番邦兵彻底打得不敢反抗了呢。”
毓宁笑了起来,“谢谢。”
齐晏之:“客气。”
“对了侯爷,您之前可是与王神医相识?”毓宁一直心存疑惑,因为他觉得齐晏之跟王充好像不是头一天认识。
“是,我有幸得过他的药。”齐晏之没瞒着,“不然,我的腿没有这样乐观。”
毓宁恍然大悟,他想起之前齐晏之给他的伤药,那样灵验的药,一定是神医的,“正是万幸啊,若不是没有他,我现在也恐怕就是废人一个了。”说完这话他忽然觉得对齐晏之有些冒犯,“我不是说你啊侯爷,你才是真正有谋略的人,我像我以前轻看你而道歉。”
齐晏之笑了笑,“无妨。”
毓宁还活着的消息以及耶鲁图大败,还有四公主没了的消息,是三天后递到皇上眼前的。皇上这几日饱受头疼困扰,时好时坏,一想起毓宁来就格外受不了。
这会儿一看毓宁还活着,登时感觉活过来了。
“好个齐晏之!好个齐晏之!”皇上喜得连番夸赞齐晏之,感觉头疼也好了许多似的。
不过之后看到四公主没了的时候,心情又是一沉。
他对四公主的疼爱,其实一多半都是因为先皇后,这孩子从小骄纵不讨喜,他心里对她也不甚喜爱,不过一想到她没了亲娘,又不免便疼她一些。
四公主叛离逃出京城,皇上一度对其失望透顶,可如今她死了,心里又难过至极,这可是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了。
不过幸而她还留了一个儿子,虽然这孩子身上留着番邦人的血,皇上不可能把他抱回宫养着,但也算是安慰些许。
“皇上,今日可还要喝甜汤?”李公公看着皇上今日还算高兴,便大着胆子主动来问。
皇上这几日每日都要喝一碗姚贵妃的甜汤。姚贵妃在绑架庆阳侯夫人这件事上疑点重重,李公公本以为她可能就此失宠,皇上一定会远离她,毕竟对她有了疑心,没想到姚贵妃凭借一碗甜汤居然没叫皇上冷落她半分。
“今日就不喝了吧。”皇上想起四公主没了的消息,决定亲自跟姚贵妃交代一下,“去看看她吧。”
皇上只领着李公公去了姚贵妃处,姚贵妃近来比之前还要贤惠,每日早起打理宫中一切事物,似乎是没有一点心存愧疚的样子,这给人一种她好像跟绑架庆阳侯夫人那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错觉。
时间久了,大家也会心存疑惑,是不是真的冤枉姚贵妃了呢?
“皇上,您今儿怎么一早过来了?”姚贵妃正抱着一本药材书研究,“我正给皇上研究新的汤水呢,看看有什么喝了能缓解头疼的。”
皇上点点头,“有劳贵妃了。”
“瞧您这话说的,这还不是臣妾应该做的吗。”姚贵妃笑意嫣然地将皇上让到座位上,亲自倒了茶水,“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人都瘦了一圈了,我不得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吗。对了皇上,前线可有消息了?不知道毓宁可如何了,他从小没遭过罪,去一趟可得扒几层皮呢。”
皇上端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贵妃可真的惦记毓宁?”
姚贵妃一脸惶恐地跪下来,“皇上您这是诛臣妾的心,是,宫中但凡有皇子的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儿子更好,可大是大非上我们都拎得清,毓宁为了国家去前线拼命,我们只有心疼的份儿,岂能盼着他不好?到底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比萧儿还小几岁,又没了娘,原就更叫人心疼。”
皇上看了她一会儿,将她扶起来,“朕过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的。”
“何事?”姚贵妃手不住发抖,“难道是毓宁他……”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真情流露,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皇上看在眼里,倒是欣慰,他叹了口气,“不是毓宁,是启玉。”
姚贵妃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定格,她好像完全没有听懂皇上说了什么,好半天才双唇蠕动一下,“皇,皇上,您开什么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