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被欺负,也习惯了自个兄弟的不安常理出牌,所以,即使是重重地摔了一跤,糊了满脸的烂泥巴,那卷毛依旧是面不改色,只笑眯眯地抹了把脸上的泥渣,感觉良好地又打算往着她所在的石洞内钻。
倒霉的是,他的这个打算就如同前一刻的拔腿狂奔一个下场。
她身侧的男人就像提前预知了那卷毛的下一步动作,在后者起身的一刹,他便再一次很不给面子地伸臂阻了那卷毛前行的动作。
落脚再次受阻,卷毛已经有些受伤,抬头看了看那男人,又别开了眼看了她好一会,终是不情不愿地重新退回了雨中。ωWW.
男人没再多说,只伸了手,示意后面的人将采摘到的些果子草叶递过来。
与卷毛不同,剩余的几人倒是表现得相当平静,依着男人的意思,将一些野果与草叶包括一根满是那种胖叶子的草茎都递了来。
临了时,也不用男人多说,他们便自发地往一边拐过去了。
这之间,她没看见他们有任何不情愿,亦或是感叹不公平的表情,反而依旧是乐呵呵,有说有聊地蹦着一嘴鸟语。
卷毛被扔在了原地。
他倒是没随着那几个男人一起离去,反而是再一次向她投来了讨好求救的眼神,大抵是想赖在这处混上一口好吃的。
说来,有他在的话,她跟那男人之间的尴尬或许都能减少些许,但问题是,那男人根本不打算让卷毛留下。
若是别的事,倒还好说些。
可就刚刚在石洞外时,以男人对她的态度,就算她有偏向留下卷毛的心,他也绝对不会容许他跟她之间杵着一只超大灯泡。
想着,她下意识便抬了头朝身侧的男人看了眼。
但这同样也在那男人的预料当中。
在她抬头的一瞬,他便也是蹙着眉朝她瞧了来,那一双异常漂亮的黑眸早已微微眯了些许,似是对卷毛闹腾着的事相当不愉快。
然而下一秒,他却又彻底撒了手。
这样的一个状况,立时令那于石洞外,坚持在雨中站着的卷毛顿时又喜滋滋起来,拔脚便又打算往着石洞内冲。
偏那男人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埃里希(滚出去)。”
临了时,他更是径直将手中的燧石给丢到了卷毛脚下。
尹沙不知道那三个字的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连燧石都丢出去了,男人应当是处在即将失去耐心的临界点了。
纵然那话语相当淡漠,语速也是不紧不慢,可她明白他的性子。
石洞外的情况也没出她的所料。
应着这一声,卷毛拔脚的动作直接卡在了半空,短暂的停顿后,没再等那男人继续说出第二句话来,他便飞快地捡了地上的燧石,朝着那几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速度之快,直看得尹沙瞠目结舌。
倒是那沉了脸的男人,于那卷毛溜达走的一瞬,他便重又恢复了最初的愉悦,微扬了唇角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把她的脑袋。
尔后,他便走回了搁置着那水桶状的容器边上,将那水桶提到了另一个角落燃着的火堆上。
原本,她还愁着他会继续冷着脸,谁曾想,那只是针对卷毛的表现。
虽仍是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是自他的微小动作中感觉出了满满的宠溺之意。
考虑到这一处还有其他两个石洞,尹沙倒也不怎么担心卷毛了,不过,这一晚的情况,估计也只能各吃各的了。
思及此,尹沙也没再惆怅那些有的没的,只顺手将有些沉的帆布挎包取了下来,拿了那钢化玻璃的杯子,杵在石洞口前装了一杯子的水。
入夜了,要是有得选的话,还是得喝些热水温水比较好。
可眼下条件不允许,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今的这个时段,工业污染还不存在,雨水倒是挺干净,而预算中,她的生理期应当还有几天,能安心喝着冷水,也算是很好了。
恰逢喝水看雨这一刻,那男人叫了她一声。
待到回了头,她便见得那男人正端了她清洗过的一个盆状容器立在她身后。
她看出了他要装水的意思,便也立刻侧开了身。
男人没多说,只在走至那石洞口的时候又看了看她,眼眸中隐有笑意。
回想起来,他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因为卷毛那一次打火机失手的缘故。
如今,卷毛总是将她的名字叫成了“你傻”,他却是将她的名字叫得字正腔圆,连翘舌都学上了,唯一还存在的问题,便是阴阳四平的声调上还有些不准。
但她也不介意。
毕竟,于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对她不够上心的话,他大概连音都未必能发准。
就像……卷毛那样……
想到这里,尹沙忍不住有些想笑。
其实卷毛也并非对她不亲昵不好,拿来作比倒是不太合适,但她总有种感觉,他叫不准她的名字,有可能是蠢的缘故……
沉思了好一会,尹沙便是在无聊中有些困顿了。
眼瞅着那男人并无要她帮忙的意思,她也安了心,转身坐到了那处棕黑色的兽皮上。
这张棕黑色兽皮很是厚实,石洞内的石质地面其实也不算特别平滑,但她这一下坐下去,却也没能感觉出像最初被那男人压抵在那碎石墙壁上的膈应感,返到是软绵舒服得很。
因由这一点,尹沙便是不客气地躺下了。
只可惜,身上那股子淋雨后的黏腻感一直存在,她实在受不住就这么躺下身,就只缩在了兽皮的一角睡了去。
……
尹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是被突然加压到身上的一股有些重的东西给惊醒的。
再到睁了眼时,她便瞅见,那男人正拉着一张不大的灰色兽皮往她身上盖。
见她醒了,他便停了要给她盖兽皮的举动,一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睡眼朦胧中,她还是一眼就瞥见了他眼中的心疼之色。
楞了一小会,尹沙觉得,大概是她蜷缩在那兽皮一角的睡姿让他不好受了。
其实,那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她就只是单纯地觉得那样缩着睡她心下好受些,不然,那兽皮是才刚刚处理干净的,她身上却是脏兮兮,她实在是躺下不那个身。
男人也没再跟她多提其他,只那一个略有些心疼的眼神过去,他的神色便又恢复了自然,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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