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洞口,就只有那卷毛正站在那处。
此刻,他正在原地哆嗦着,一边狂搓着臂膀,一边哭丧着脸,探头探脑地想往石洞里瞟。
尹沙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前一夜,他偷偷拿了她现在正盖在身上的兽皮过来,交换了一盆吃剩的肉汤的事。
这还真怨不得旁人!
确实是卷毛自个作死。
这个鬼地方,就平日里的温度,白天与夜间便是相差甚大,如今下了雨,还绵延不断至今,他们地处又是在高处大部分植被的丘梁上,风雨无遮,必然是更冷的。
她没去过他们所在的石洞,但她猜想,大概他们所在的石洞里,条件根本不如他们这一处。
不说别的,就单单那可用来洗澡跟堵洞的超大号蚌壳,便很可能是独一无二的。
本是水生物种不说,光它本身的体积也是大得出奇了,而他们此下的所在之地根本不可能存在水洼溪涧之类的地貌,想随手获取这样的蚌壳,着实不可能。
如此,再没了可以用来保暖的兽皮类物品,这一夜,只怕要冻得够呛。
然而这是他自己选的。
除此之外,对于加摩的想法,她其实也存了些许疑惑。
在她心中,这男人一直是心细如发事事周全的人,对于卷毛的选择,他不可能考虑不到后果。
不然,他也不会动用了这份心思从卷毛那处换取了这样一张灰色兽皮来。
明知道雨夜里气温会更低,他却只用了一盆吃剩的肉汤,便换了卷毛去受罪,想想都觉得坑爹,但偏偏那二傻子就上了当,而在关键时刻,他对卷毛的关心却又是作不得假的。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他会对自个的弟弟这样的态度。
或许,那称不得是算计,但却与挖坑无异。
窝在那张超大的兽皮内,尹沙自觉猜不透这两人之间的状况,便也没吭声,只静默地旁观着两人的动向。
卷毛依旧在探头探脑,但这一次,男人很快以身阻止了他的鬼鬼祟祟,临了时,他似乎与那二傻子说了句什么。
不过,话音压得实在太低了,她压根没听清。
只是见得,在男人语后,那卷毛冻得哆哆嗦嗦的脸上,哭丧的表情于顷刻间转成了猥琐。
尔后,即便是被男人拦着,他还是不屈不挠地伸了手来,一边使劲地扒拉着想把男人推开,一边又想藉由男人臂膀下的缝隙将脑袋伸进来。
只可惜,他始终没能如愿。
而这死缠烂打的模式,也彻底将本就有些不悦的男人耐心耗光了。
几乎就是电光朝露的一瞬,男人便将那二傻子给踹了出去。
与那一次在树屋边的那个溪涧边的情况如出一辙,可此下已是没了那溪涧,卷毛的动作便是灵活多了,所以,在被踹出去的一刹,他就又立刻“嗷”地一声蹦了回来。
然后便是顶着一身烂泥巴,也不管那雨还下得淅淅沥沥,直接抱了男人的一条腿,张嘴就嚎了起来。
至于他到底嚎了些什么,她倒是没能完全听清,只从从那呼天抢地的狼嚎声中,辨出了两句“奥西”的发音。
果然,又开始撒泼卖乖了。
就这一会,尹沙只觉自个对那二傻子的同情一下就被消磨光了。
深吸一口气,将兽皮蒙上了脑袋,尹沙这才觉得那杀猪般的嚎叫小了些许。
这样的噪音,倒是持续了好一会,才慢慢消停,等到她再将脑袋上的兽皮拉下时,石洞前的两个男人都不见了踪影。
约摸是去往另一个石洞了吧?
尹沙立时想到了自个的T恤。
当下,也顾不着再去想其他的,尹沙立刻掀了兽皮起了身,探手去取了自个被放得不远的那件微长的长袖T恤。
没了两块兽皮中的温暖,空气里的冷意让她立刻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天气,果真是冷得奇怪。
但也就在这一会,她眼尖地瞅见,前一夜于那蚌壳中洗澡时脱下的占满了泥渍的草鞋,不知何时已是被那男人清洗得干干净净,此下,它正被搁在棕黑色兽皮边的空地上。
这一刻,尹沙心中五味杂陈。
莫不是……前一夜她睡下时看到他坐在那,其实就是在帮她烘烤草鞋?
思及此,尹沙忍不住又抬了头,下意识朝那原本放置蚌壳,且生长着一株藤草地方看去。
石洞口还堵着的时候,她是看不见,现在有了光度,她却是见得,那一处,正挂了她前一夜洗过后来不及再管的湿衣服。
一件削薄衬衫,一套内衣,还有条未洗的裤子,纵然挂的样子十分奇怪,可她能看出,男人应当是尽了全部心力。
并且,在她衣物的旁边,那男人平日里穿的兽皮裙也挂在了那一处。
印象中,那男人睡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是穿着条兽皮裙的,也不知新换的是打哪来的,她倒是没太在意到。
然而也就因为这一点,她越发地有些好奇起这一处石洞与他的关系来了。
收回落在那处晾着的衣服上的眼神,尹沙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双有些丑的绿油油草鞋上,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Μ.
她这鞋,非但是清洗干净了那么简单……还应当是……烘烤过了的?
不然,就那草鞋上缠在一起的草叶状况,再以这样的温度,就算是搁个一整夜,它也不可能完全干透的吧?
事实上,她确实未曾在搁置它的地方发现丝毫的水渍来。
蹙着眉头,尹沙心中再一次闪过一丝异样。
她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
但那就像她此前一直认可的男人对她的态度。
——自他在那群矮个野蛮人的石洞中救了她后,他似是一直很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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