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黑黢黢河床下堆积的原煤自燃了?
惊异之下,尹沙条件反射站了起来,下意识往着身后那股子微小热风的风源处瞅了过去。
这是个失算的举动。
别说是一早上的步行,拉开的距离与那一处河床相隔有多远了,就这一处的茂密林子便是阻挡了她的全部视线。
所以,她这一眼瞅过去,除了满目密不透风的苍翠浓绿,再也瞅不见丝毫其他的景致。
毫无办法。
默默站了会,直到被高温闷出了一身汗,尹沙才重又坐了下来。
若真是那处的话,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前一夜临晚的时候,那男人下去寻找原煤便是与她说了不少,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那处的问题,以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而今,这一整日的高温,怕是成了那自燃的导火索。
无可避免了。
不过,烧了那些瘴甲蛋也挺好,省得那些鬼东西越来越多,再影响到他们。
至于那火的情况,她倒也是不太担心。
因为那一处整个都是处在河床下。
纵然火势惊人,可那河床边的一圈,除了那唯一的一棵巨型吊兰样的植物,周遭便是一片荒芜的贫瘠地段了,与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更是隔着一个占地面积十分庞大的黑水沼泽,祸及的可能性十分低。
无关性命,她也懒得再多费神了,只支着下巴,又发呆养神去了。
没一会,她听得一阵极其轻浅的脚步声。
等到回了头,她便发现,是那男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会,他已经走到了距离她不过几步的地方。
但他并没再像之前那样直接凑到她身边,反而是径直去了水边。
依旧是淡漠神色,可她能看出他面上的疲倦。
连续数日,他都是所有人当中休息得最少的,也是精神力高度集中的那个,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未曾表露出来,也未曾抱怨过一声。
她一直以为,他不会觉得困倦,但眼下,她却再也不这么想了。
他跟他们都一样,就算体力是最好的,但只要是个人,无论什么方面,都有一定的限度。
之所以能一直坚持,大抵也有强撑着的份。
就像这一刻,约摸是紧绷了数日的那根弦松开了,他便也短暂性地放弃了某种重担。
思及此,她心下也隐隐有些不舍起来。
但,除了不舍,她还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会为一个人而花上如此大的代价。
以现下的格局,倘若他的经验欠缺些,或者是中途莽撞些,很可能,这一堆七八个人有大几率会折掉一半。
想着,她便忍不住地自伞布一角去偷瞄水边的人,想要探寻出些蛛丝马迹来,未曾想,这一眼差点没让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这是打算与她“两相坦诚”?
男人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单纯到水边洗脸醒神,相反,因着天气太过炎热的原因,他直接选择了踏入水中洗澡。
最关键的,也就是这踏入水中的一刹,他竟是不管不顾地伸手解起了自己的兽皮裙!
比起她在洗澡时面对他的扭捏状态,他明显要比她自然得多。
也不知是她过于敏感还是怎么样,她觉着他连着扒拉自己那条兽皮裙都是相当熟络,似是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她还在他距离不远的地方蹲着的事。
惊慌之中,她忙不迭地迅速转回了头来,却是动作不当,先将雨伞给撞到了地上,然后又因着陡然而出的摩擦力措手不及,抓滑了伞柄。
一声轻响,雨伞应声落地。
同一刻,男人那夹带着丝丝疲惫的低沉音色适时传了来:“尹沙,怎么了?”
骤然而出的声音,硬是让尹沙给僵在了原地。
这一瞬,她很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水中的那位,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可她什么都没看见也是事实啊!
她承认,她一转头就看见了他动手扒拉了兽皮裙,但她真的是在他没扒下来前就已经回过头了。
怎么的……才这么些功夫,她就隐约感觉着后方投射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味了呢?
僵持不下,尹沙只觉自个的脖子跟脊椎都快断了。
惆怅之余,她还是硬着头皮将脸又转了过去。
没了雨伞的遮挡,这一次,那男人的身影十分清晰,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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