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仿佛压抑得久了,憋得厉害,今日要比前两日嚣张得多。
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也顾不得穿鞋,奋力挣脱之后打开卧室门往走廊里跑,跑到隔壁佛堂一把推开门钻进去,再牢牢推上门死死反锁住。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将背抵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激烈跳动着,掌心攥了一把冷汗。昏暗的路灯光从屋内的小窗子中照进来,模模糊糊地映出佛堂内影影绰绰的景象。
他想妖魔鬼怪应该是不敢进这佛堂里的。
稍稍缓过来一些后,迟筵摸索着伸出手试图打开屋里的灯,却没有摸到开关,反而摸到一个冰凉的“人”——那东西在他身边,不知站了多久。
迟筵愣了一下,回过神转身想打开门。然而佛堂的门方才被他锁死了,此时竟无论如何打不开。
他扭着锁反复转了一分钟,最终只能绝望地放弃,颤抖着一点一点向后退去。
那个东西也不紧不慢地猫捉老鼠一般持续一点一点逼近。
迟筵慢慢向后退着,突然脚下碰到一个东西,他回头一看,自己已经抵上了那张小榻,退无可退。
那时候的惊惧绝望难以言表,他吓得甚至发不出声音,腿一软退倒在塌上,重心不稳,仰躺着倒了下去。
那个东西却从正面压了过来。
佛堂内一片黑暗,迟筵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微凉的手将他胸前衣襟拨向两边,抚上他的胸膛……
迟筵被激得打了个哆嗦,呜咽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细小的不成语调的呻/吟。
他仰着头,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窗外橘色路灯光亮透过窗子在屋内墙上映出的矩形光斑,借着模糊的光看见佛龛中的神佛瓷像。
菩萨敛目,尽是慈悲。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一个落在自己身上的吻,泪水不可自抑地从紧闭的眼角不间断地滑出来。
无力挣扎,亦无力反抗。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凉的唇不断吻着自己湿润的眼角。
……
由于精神过于紧绷,心下恐惧过甚,最终迟筵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他挣扎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眼睛酸痛,不用看也知道应该彻底肿了起来,他还记得昨天昏过去之前自己怕得一直在哭。
迟筵坐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依然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哆嗦。
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姨奶奶应该快要过来拜佛了,不能被她发现自己这个样子。
迟筵站起来走到门边,昨晚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门只要拧开锁轻轻一推开了。他悄悄走回自己的客房,先进洗漱间对着镜子照了照——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昨晚的一切像自己做得一场癔梦一样。
早上姨奶奶照旧叫过来他来陪自己念经,迟筵却是想到佛堂便想到昨夜种种便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惧,低着头以“没休息好、头疼”为借口推了。
他那红肿得兔子一样的眼睛瞒不了人,姨奶奶拉着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只能心疼地嘱咐他好好休息。
鬼神之事本来玄之又玄难以取信于人,何况自己这番经历更是难以启齿。
迟筵不知道该怎么同表叔一家说昨天发生的事,犹豫许久最终只能选择搪塞过去绝口不提——表叔一家也不过是普通人,信不信自己的话暂且两说,算相信这鬼怪作祟的事也没有办法。如今看来那东西不过缠上了自己,好像倒没祸害过这家中其他人,也说不准是自己从哪里惹上的。
明天是正式报到的日子,迟筵找借口想吃过午饭自己提前去学校报到,却被表叔一家四口集体否决。表叔表婶姨奶奶包括表弟都劝他不急在这半天,等明天表叔休息正好可以送他过去,也趁机带表弟转转a大。
迟筵此时心神恍惚,本招架不住亲戚的热情和好意,更不敢说出自己急着离开这里的真实原因,最后只好妥协着再留一晚上。(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