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着,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愿主与你同在。”
迟筵有些不知所措,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想了想又喝了一口,笑着向对方点点头。他对这些宗教礼节不太了解,只会在去寺院参观拜佛时照猫画虎地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做才不失礼。
对方善意地笑笑,端着托盘离开向下一个人走去。
迟筵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尽,打算出去后找垃圾桶把手里的纸杯扔掉,走了两步却觉得胸腔内一阵闷痛,心跳突然间快得不正常,一下一下,好像要跳出胸腔一样。他捂住左胸,停下脚步不敢再走,连续不停的极速心跳让他一瞬间甚至有一种自己多长了一颗心的错觉——不,是有无数颗心在他的胸腔里飞跳。
迟筵伸出左手撑住了左面的墙壁,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愈发无力,不由自主地靠着墙滑了下去。他看见派发圣水的志愿者惊愕地放下托盘,紧张地向他跑过来,嘴里喊着什么,试图扶起他……
迟筵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更多的信息了。在彻底丧失意识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逆着光从门口向他走来——穿着黑色长裤的腿,整齐的大衣下摆,苍白而修长的脖颈,被皮肤衬成殷红色的唇,沉黑色的眼睛……迟筵自下而上地仰望地看着男人,努力地试图抬起手向他伸去,在心里大声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叶……”他模糊地吐出一个字节,手最终无力地垂在了体侧,阖上了眼睛。他的头失力地垂向左肩,露出修长的右颈。
男人走近了,俯下身,轻轻把他抱进怀里,站起来离开,仿佛从没出现过。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许久,派发圣水的志愿者才回过神。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侧,露出些许疑惑地表情: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不是有一个突然发病晕倒了吗?他还正打算叫急救。
他摇了摇头,正想举步离开,视线下移,却看见地上滚落着一个空的使用过的白色纸杯——和他托盘里的其他杯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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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斯,艾默尔庄园内。
格雷看着亲王抱着昏迷的人类匆匆向二楼卧室走去,心里有些惊异。据他所知殿下不是去提前度小蜜月的么?怎么现在……人昏了?殿下他做了什么?
他紧跟着艾默尔亲王走上二楼,以方便亲王殿下随时下达命令。管家先生走到卧室门口垂首站着,想了想忍不住道:“恕我多言,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血族将怀中的人类轻轻放在沙发上躺好,随手解下自己的大衣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到了人类身旁,开始解自己衬衣左手的袖扣,一边解一边淡淡解释道:“他在教堂误喝了那里供奉的圣水,圣水里的圣力试图攻击我以前留在他体内的血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昏倒了。”
解开袖扣后吸血鬼亲王将衣袖挽上去,起身拿过了书桌上的银质小刀,快速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鲜血迅速从伤口涌了出来。他将流血的手腕凑到了人类嘴边,同时低下头轻声诱哄道:“乖,喝一点,喝一点不难受了。”
他抬起头看了格雷一眼,表情一瞬间又从诱哄恢复成了平静:“这里没什么事了。”
鲜艳无比的鲜血从血族手腕的伤口处流了出来,带着极其诱人的黑暗靡乱的味道。人类像是受到了诱惑,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双眼依然懵懵懂懂一片迷蒙,显然意识还不清醒。
他自发地将唇凑到了血族手腕处,起初还只是小小的,试探性地舔着流出的鲜血,然而很快变得不满足起来,主动用双手捧着对方的小臂,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来。
血族纵容地摸着他的头发,深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此时凝视着正在吸食他血液的人类,眼里的宠溺满得几乎可以溺出来。
格雷灰色的瞳孔因惊异而放大,见状忍不住道:“您的血……”
血是血族的力量之源,是对一个血族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艾默尔亲王的血会是怎样珍贵,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他连想都不敢想。
吸血鬼亲王依然只是漫不经心地向他摆了摆手:“没关系,你走吧,把门关上。”
格雷看见亲王靠坐在沙发上,把人类搂进他的怀里放在他的腿上坐好。因为姿势变换,他的左手臂不过移开了片刻,人类搂住他的脖子,望向他发出不满的呜咽声,用脸不断地磨蹭着他的侧脸,像一只催促着主人喂食的委屈的幼猫。
血族连忙再次送上自己流着血的手臂,等到人类重新捧着他的手腕开始吮吸起来才倾身向前,溺地自下而上吻上他的颈侧,一直吻到耳朵后面,嘴里轻声喃喃着:“乖,慢一点喝,你想和多少喝多少,没人和你抢……都是你的……”
管家先生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么一熬、七个铃、可是橘子真的超好吃啊、●v●、殇羽、莫竹歌、疯狂人家、二黄、听妄、童生、一朵蘑菇、逆旅者 °、夏无姑娘们的地雷~
因为悉尼出镜不多没打码,关于圣玛丽大教堂圣水全是瞎编的,并无冒犯之意qaq。
格雷:我感觉我跟了一个昏君【摇头叹气】。(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