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灯光、永不停息的有节律的敲门声、黑色的牌位……
门外的……不是人!
为了防这些东西,他好像听人指点特意供了谁的牌位在家里,可是那是谁的牌位,上面写的是什么……那是,谁的名字……
这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却没有旁的声音传来。
对人的担忧瞬间压过了所有奇怪而昏乱的思绪,迟筵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冰凉的瓷砖激得他瞬间从混沌状态清醒了过来,再一抬头,看见的是叶迎之的脸。
叶迎之拉着他**往被子里塞,一边塞一边数落:“我说了去看一眼你怎么又下来了?还不穿衣服。这里晚上凉,冻病了怎么办?”
迟筵老实地被他塞回去,看到人脸的刹那方才那些纷乱而诡异的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他戳戳躺在自己身边的叶迎之:“迎之,怎么回事?”门外的敲门声在叶迎之打开门的刹那已经消失了。
叶迎之道:“不知道,我打开门外面没人,估计是有人喝醉了,找错门了,我开门的时候正好发现了走了。”
迟筵忍不住道:“可是明明你开门前一秒还有人敲门的,咱们在二楼,算你开门的时候马上离开你也不会看不到人啊。”何况会有喝醉的人那么平稳有节律地持续敲门?甚至……会有人那么敲门吗?
下午那位大娘说的话突然钻入脑海——“老胡家房子不干净……”
迟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往叶迎之怀里缩了缩。
他示弱的依赖的寻求庇护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叶迎之。叶迎之将他搂得紧了紧,吻了吻他的发顶,手掌安抚地滑过他光滑的背脊,含糊道:“……外面太黑了,可能是我没看清楚。没事的,晚上小心一点是,有坏人也打不过我。”
迟筵没有出声。
叶迎之突然笑了,左手抬起他的脸看向他的眼睛:“宝贝,你不会真的信了下午那个老太太说的话以为有鬼吧?”
哪有什么老太太,人家大娘分明不老。被戳破心结的羞恼和叶迎之促狭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又红了脸,别开眼睛道:“哪有,我才没信。”
月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洒进来,映得迟筵脸上淡淡的绯色格外动人,叶迎之忍不住吻了上去,嘴里喃喃道:“你看我像不像鬼……像不像恶鬼,天天把你含在嘴里,拆吃入腹……”
迟筵点点头,摸索着把玉挂在叶迎之颈间——和他猜的一样,这玉对三公子根本没用。叶迎之日日睡在他的床上,灵玉放在床头柜里,若是有用,早起作用了。
叶迎之摸了摸玉,看向迟筵:“我还是摘下来收起来吧,我怕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你又要心疼,毕竟是外婆留给你的东西。”
迟筵点点头,看着叶迎之熟门熟路地摘下玉佩,收进床头柜里。
他刚才找借口说饿了,真对上一桌饭菜却又失了胃口,吃进嘴里也觉得味同嚼蜡,唯一欣慰的是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吃食上没有作假。排骨是他昨天亲自去买的,一块块都是他自己挑的,今天和其他菜烩在一起,味道还不错。
难为叶三公子还真的天天做饭给他吃。随着这个念头一同浮上的还有一股酸涩之意,但很快被那挥之不去的恐惧压下去了。
吃过饭迟筵心不在焉地洗了碗,擦干净,站在厨房里发呆;坐回客厅里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心里越发地焦灼不安,五脏六腑都紧张得缩成了一团。
今天又是周五,按照往常,他是不会拒绝叶迎之求欢的。
他不敢让叶迎之看出端倪,此时也更不敢拒绝。
叶迎之坐在旁边拿着迟筵给他买的手机看新闻,偶尔抬起头来看迟筵一眼,见他窝在沙发另一角,耷拉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不停换着台,好像满怀心事,委屈又可怜。
叶迎之忍不住坐起来过去把他抱进怀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想看的话我们回去休息吧。”
迟筵抿了下唇,没说话,任由叶迎之抱他起来,按关掉电视。
屋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
叶迎之抚摸着他的背脊,凑在他耳边说:“紧张?身子僵成了这样?”
他笑着把人抱回屋里放到床上:“都多少回了,怎么现在开始紧张了?”
迟筵感受到背脊触碰到柔软的床铺,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着,理智绷成了一条线,身体却习惯性地做着微小的回应——那是他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怀抱和碰触,却再没有伪装出来的呼吸、心跳和温度。
他清清楚楚地不可逃避地一面认识到那个正压着他向他求/欢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人;一面无可逃避地不可抗拒地承受着一切,甚至从中得到本能的欢愉和快感——叶迎之太了解他了,他的一切都尽在对方掌控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爸爸等我、再来一章、今天叶老三掉马了吗、雪川清柳、南丁红叶、一朵蘑菇、ΑnΑГkh、润、夏无姑娘们的地雷~(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