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支军队回营,刘意看起来有些脚步慌乱地向着军营中央走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刘意最后停在了一顶军帐之前,却没有进去。
而且当他一看到这顶军帐的时候,那双原本慌乱的眼神之中还闪过了一丝很明显的恐惧。
在自己的军营之中感到恐惧,这的确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咽了一口口水,刘意的嘴角有些干涸,他低声通报道:"侯爷。"
这里正是白亦非的军帐。
不过在刘意通报了一段时间之后,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传出,有的只是一团团冰冷至极的冷气从帐内飘出,聚散的冷气掀动着帐帘在刘意的眼前晃动。
这些冷气飘荡在帐外的空中,即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之下却仍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眼看着其中一股突然飘向自己,刘意下意识猛地向后退去,没有想到一个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重新稳住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刘意此刻竟然是有些打哆嗦。
看着这些无比真实的冷气,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环绕在营帐边的这股冷气忽强忽弱,几天之前的一个晚上,刘意亲眼见到了两名从帐边巡逻而过的将士活生生的被冻成了冰雕,当时的景象实在是骇人至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主帅白亦非的能力,但是当他们后来向里面通报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虽然有过怀疑,不过却没有人敢贸然闯进去。
原因自然不难想象,即使在帐外都是有着如此恐怖的效果,更何况是在帐内。
而当刘意重新被白亦非召见的时候,同样也是在一个晚上。
借助着有些摇曳的烛火,刘意稍稍抬起头看过去,眼中所见的景象让他有些惊讶。
雪衣候侧身坐在座位之上,雪色的白衣之下,他的皮肤比起之前要苍白的多,所以那渗着血红色的薄唇就显得尤其突出,但是让刘意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双低沉着的猩红色双眼。
从那之中,刘意看到了一种对生命的漠然。
以前的雪衣候虽然也会给他一种高贵,冷淡的感觉,但是却并不会给他像现在这样的这种阴冷,黑暗。
那天晚上,雪衣候给了他一个秘密的任务,女人。
刘意起初并不在意,对于长时间在外打仗的他们来说,这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他从外界源源不断地带回女子的过程中,他却突然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些被他送进雪衣候帐内的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再出来过...
"什么事?"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帐内传出打断了刘意的回忆,吓得他整个身体都是颤抖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刘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下一秒,他突然单膝跪了下去,在即使知道白亦非根本就不在他的面前的情况下跪了下来。
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悔恨:"右司马李开在火雨山庄巡视的时候遭遇了百越叛军的伏击,属下收到消息立马带领部队支援。但是等到属下消灭叛军之后,右司马大人已经..."
语气停顿了一下。
"已经,不知踪迹。"
说完之后,刘意一直低着头颅,不过从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掌就可以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的躁动,他在等着白亦非的回答。
许久之后,帐内仍然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然而刘意颤动的手中却是停住了,他抬起头,原本慌乱的脸上此刻隐隐流露着一丝得意。
他重新站了起来,不过态度却比起之前任何的时候都要更加恭敬。
"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