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海到了金家位于龙门路均培里一号的三层别墅前,按下门铃。
佣人打开门,客气地把他让了进来。
进了别墅,啸海看见许多上海名流、政要、巨贾已经齐聚一堂。
金龙是个粗人,但是为了附庸风雅,还是办了个西式酒会。
客人们三两做堆,各自聊天。
金龙正在和张君明说话,一见到啸海,立刻招呼他过去。
“龙哥,叔父。”啸海走过去,双手递上礼物,“这是现做的鲜肉月饼,不知龙哥喜不喜欢?”
金龙出生于苏州,对苏式小吃格外偏爱,在这快入冬的时节能吃到鲜肉月饼,让他很是欣喜。他拍拍张君明的肩膀,“君明兄,你这侄子是个人才,聪明机灵,以后多带来跟我亲近。”
张君明微笑应着。
看准时机,啸海笑着说:“龙哥,既然收了月饼,那以后我少不得有麻烦您的地方。”
金龙戳着啸海的额头,“你这小鬼头,现在就要收回礼了?”
啸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叔父,寻思着这件事在这时说起来是否合适。但是错过这个机会,怕是没法子再开口了,他心一横,“是啊,我这儿真有一件麻烦事要拜托您。”
金龙在人际交往中一向占着主动权,多的是前来巴结的人。这啸海是他难得主动结交的人,所以一听这话就立刻大包大揽,“说吧,什么事?在这上海滩,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啸海赧然一笑,“还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家主婆招的麻烦事!”
他这句苏州俚语引得金龙和张君明一阵大笑。“她有个小表弟在格致公学念书,学校里校长对这孩子一直多加照拂,与我们夫妻二人私交也是不错。早些时候,这位校长在学校里说了一些反日抗日的言语,结果就被抓了起来。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衙门口抓的。小舅子整天赖在我家哭闹,老婆就和我吵,搞得我头都老大。”
金龙虽然在上海滩贩卖鸦片、开设赌场、合伙开跑狗场,酒色财气无一不沾,但是唯独在民族大义上仍有几分气节尚存。
听到啸海说了来龙去脉,他沉吟一下,“你们叔侄俩随意啊,我去和老程谈谈。天颢,你放心,龙哥一定给你个说法。”
啸海一拱手,“那先谢过龙哥了。”
啸海和君明叔侄俩在金家花园的角落里闲谈。
“天颢,你妻子是不是之前你和我提过的那个纱厂女工?”君明切开一只雪茄。
啸海给君明点上烟,“是啊,就是那个姑娘,她叫铭华。”
君明深深看了啸海一眼,“你跟我说实话,这位铭华姑娘是像你说的那样,是你读书时的学姐?”
“并不是。对不起,叔叔,是我瞒了您。”啸海决定实话实说,“您知道,日本早在清末就占领了朝鲜,而朝鲜与东北接壤。事实上这十几年来日本人一直对东北虎视眈眈,时有骚扰。铭华与丈夫其实是抗日义士,逃至关内后,两人走散了。机缘巧合,我救了已怀有身孕的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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