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缓缓奏响,西施翩跹起舞,婀娜多姿。所跳的便是西施最擅长的响屐舞,木屐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重的铮铮嗒嗒回声。裙摆上挂着的铃铛也会随之而响,交相辉映。
这回,便是秦始皇都收起了轻视。注视着倡女翩翩起舞,面露诧异。婀娜多姿,还真有几分西施的模样。
便是挑剔的扶苏,同样看的一时失了神。就这份苦功夫就实属不易,没有数年的苦练,绝对达不到这效果。他望着黑夫,感慨道:“古有优孟衣冠令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救复生也,欲以为相。今倡女一曲响屐舞,如西施复生,当赏!”
“那给钱啊……”
“子都没钱!”
“没钱你还理直气壮?”
“确实当赏。”
秦始皇淡淡拂袖。
蒙毅相当识趣的走上前来,取出荷包,取出两块金饼子。黑夫稍微掂了下,重四两左右,折合成铜钱就是两千四百钱!
不愧是富豪啊!
出手就是阔绰!
黑夫虽将金饼子收下,却并未打算贪墨。这些倡女赚的都是皮肉钱,像这些赏钱清楼只会象征的抽一成,其余都是她们的。等过个三五年徐娘半老,她们好歹能有余钱活命。
一曲作罢。
楼下宾客轰然雷动,喝采声不断。同时一株株鲜花也是因此送上,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刷的礼物。一株鲜花,便代表着十钱。每日结束后,倡女便可凭鲜花直接与清楼换钱。
屏风缓缓撤下。
虞籍拍动沉木。
“欲知后事如何……一旬后再来。”
“一旬这么久?”
“不能明日?”
“就是就是……”
“我就想看后面怎么编。”
“正在兴头上,你说结束了?”
“不成不成,最晚明日!”
“莫非以为吾等没钱不成?”
宾客们皆是愤懑嚷嚷。
清只得出面赔笑,无奈道:“诸位莫要置气,来清楼都是为了消遣开心。她们为还原西施,是下了苦功夫的。后续自然会继续出,可也要给时间让她们准备。若是仓促表演的不好,岂不是让诸位败兴而归?这几日清楼会继续演,若是没看过瘾也可再来捧场。也望列位都能帮着宣传宣传,妾先谢过诸位。”
这话一说,宾客们也没再咄咄逼人。毕竟确实是这道理,没点苦功夫可无法这么还原。如此好的节目他们也希望能更好,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耽误几日倒也无妨。
王翦捋着胡须,淡然道:“这话剧,的确是有些意思,就是不够深刻浮于表面。太多虚构传说,若是再多些说教能发人深省,便是极好的。”
“这还是免了吧……”
黑夫满脸苦涩。
王翦这想法,就类似于后世小品。本来是与民同乐的,非要在末尾升华下主体,到最后大过年看个小品还得被教育。他个人是不太喜欢,既然是娱乐大众的,那还是简单些的好。若给王翦这类人准备,话剧自然要有所不同。
“哼。”王翦重重哼了声,看向边上的冯敬道:“多年未见,也让本侯考考你,看你是否有些长进。西施范蠡如何,本侯不是很关心。本侯且问你,文种所献伐吴九术都有什么?”
冯敬顿时是如临大敌,连忙起身作揖道:“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弊。”
“善!”
秦始皇轻轻颔首赞许。
冯敬出自冯氏,还是有些本事的。
黑夫望着他们,吐槽之魂熊熊燃烧。他们分明是来逛清楼的,结果非要在这大谈国事,还借话剧来考冯敬,真的是闲的发慌……
“那有何强国之术?”
“这……”
冯敬一时语塞。
这问题可就棘手了,要说怕是需要洋洋洒洒上千字。看向王翦那凌厉的眼神,只得抬手道:“越王勾践为报仇,卧薪尝胆。思邦游民,三年乃作五政。五政之初,越王好农。越王亲耕,有私畦。越王好信,乃修市政。越王好征人……”
“如何征人?”
“一是越地之多食、政薄而好信,乃波往归之,故东夷、西夷、古蔑、句吴四方之民皆至越地。二来制定律令,曰:将免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子,公与之饩……”
冯敬是对答如流。
黑夫也大概都能听懂,无非就是越王勾践鼓励生育的政策。快要分娩的人需要报告,公家会派医师守护。生个男孩,奖励两壶酒一条狗;生女孩,奖励两壶酒一头猪;生双胞胎的,官府给吃的。生三胞胎的,官府会配给乳母……
没错,这就是越王勾践搞的。
没有资源,焉能大破吴国?
王翦轻轻颔首,难得赞许道:“看来,你这两年虽为郡尉却未曾荒废学业。一味效仿或摈弃古制,皆是错的。要懂得分辨挑选,找到最合适的法子。”
“敬,谨记君侯教诲。”
“乏了。”
“恭送君侯。”
黑夫连忙起身准备送客。
王翦却是蹙眉,淡淡道:“怎么,这就要逐客了?本侯记得,你这清楼宾客能够免费沐浴按摩。本侯既然花了钱,那可不能浪费。”
“您老不是嫌弃清楼吗……”
“来都来了,还嫌弃什么?”
“……”
黑夫顿时叹息。
王翦如此富裕,还与他斤斤计较。
就不能大手一挥,甩他万两黄金?
想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不成,他必须得想法子搞钱!
趁王翦走前,把家底都捯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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