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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听着两人像是要走啊。”一个青年小声说道。
“我说,师兄,能不能出息点,好歹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玄悯无奈道。
“我这不是关心后辈吗?你说小高这么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一直借宿在咱们青松观,我留心他一下有错吗?师傅不是告诉我们要有普济苍生的宏愿吗?”青年人悄声说道。
“哪有这么趴墙留心的,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以为你是贼呢?”玄悯摇头。
“放心,不趴了。他们走了。”青年人说道。
“师兄,你要是真觉得修真无聊,我觉得你可以还俗。”玄悯说道。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谁又想受这清规戒律。当年我大病一场,我爹替我许下了当半辈子出家人的誓言,现在病好了,人长大了,难道就要拍屁股走人?我可不想只活到四十岁。我还是再过两年走,怎么也得活到五十岁吧。”青年人说道。
“你倒是精明,和神灵算账。”玄悯表示鄙视。
情商低的表现有很多,最明显的就是不解风情。
华灯初上,火树银花,这种情况下恋爱中的男女应该说什么呢,高克明是这么理解的。
“我冻得不行了,那有卖热汤的,你要来一碗吗?”高克明吸着鼻子说道。
“不了。”脸都冻红了的怜儿委婉道。
“你确定?不喝我就去喝了。”高克明跺着脚。
“……”怜儿觉得,对这种男人不适合客气。
“那我去了,你在这儿等,还是一起去避避风?”看起来高克明脑子还不算抽,知道带姑娘去暖和一下。
“避避风也好。”怜儿姑娘说道。然后一瘸一拐地跟在高克明后边,这次不是装的,是她脚真冻麻了。
“老板,什么热汤?”
“正宗的咱马家村大肥羊羊汤,尝尝?”中年男人说道。
“嗯……闻着很香啊!”高克明抽了抽鼻子。
“那是,上好的羊肉,而且我舍得放调料,熬了一下午,自然香。刚才还有好几个在我这儿喝汤的。来两碗?”小摊主问道。
“来一碗!”高克明中气十足。
怜儿姑娘听到这句话都快感动哭了,什么人啊,这是!
“得,给你一碗。”摊主拿起一旁的木碗,舀了一碗,递给高克明。
高克明小小地喝了一口,而后轻呼:“嗯,不错。”
“那是,我在咱们娄云城摆摊这么多年,喝过我羊汤的人就没谁说过不好。”摊主得意。
两人很开心,第三者却不开心。
“来,尝尝,味道很好。”高克明转身说道。
怜儿姑娘摇摇头,一半是因为面子,一半是因为生气。
“尝尝,喝下去全身都暖和。”高克明拿出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同时把碗递到怜儿姑娘面前。
“我自己来。”怜儿接过碗,小小地喝了一口。真暖和啊!
高克明笑着说:“还不错吧。”
怜儿点点头。
人生有许多事情,原来的可能性为零,但是,在某个节点,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让那可能性不再是零,之后如果某些偶然不断发生,那么发生的可能性就无限逼近于一。高克明是想耍个滑头,想用一种大胆而蛮横的方式,狡猾而又巧妙地手段测试,看看自己在这位姑娘心里是什么地位,结果是很幸运的,怜儿选择了接受。如果今晚怜儿姑娘没有多想,如果天气不是这么冷,如果怜儿姑娘的脾气再大些,如果怜儿姑娘清醒精明一点,如果高克明身上少了那种曾经杀人的气势,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于国家,可以用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手段对付;对于个人,也可以用这个手段。虽然高克明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知道过犹不及,姑娘,或者说少女,已经向自己妥协了,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占便宜,和姑娘共用一个碗。虽然少年有万千狡猾,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很蠢的,或者说很知足。他觉得姑娘能愿意和自己共用一个碗就是巨大的胜利,当然,这确实是巨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