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了。”高克明眼尖,扫到凉亭里出来几个人,开始在水中放酒杯。
“诸位,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华某人不才,被推举出来作为今日诗会的主持,本来想谢绝,怕又怕辜负各位美意,于是只能勉强承担,若有不周,还望诸位包涵。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这诗会第一项,便是流觞曲水了,取水着歌咏一篇即可,文章题材不限。若是喜欢深思熟虑再做文章的,直接饮用亦可,只是流觞曲水之后的第二项选题比试诗歌,可千万不要爱惜钱财,相信沉默是金啊。”
一位绿袍英俊青年站在凉亭外侧向众人说道,随后又向下边仆人一挥手。
那些苍衣小厮便端着酒壶酒杯,将空着的各式杯子添满,满着的杯子都小心放入水中,让它们随波逐流。
“唉!”高克明叹息。
“没停在你面前是好事,不是说酒杯不停,身上无病吗?你叹气什么?”张良婉见高克明闷闷不乐,安慰道。
“你不懂,这酒可都是好酒,据说是城里‘太白楼’里二两一小坛的好酒,我连一口都尝不到,真是太可恨了。”高克明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不远处一个男子微笑:“某不才,那就吟诵先贤诗篇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臭不要脸,喝了还要炫耀。”高克明不爽道。
张良婉闻言忍不住低下头轻笑,随即抬头,一脸惊慌:“和母亲说好的流觞曲水开始后一定能回去,我居然忘记了,这下要被责备了。”
“有什么好慌的,来,”高克明说着从食盒里取出铺放青团的纸,吹了两下,又打开下边,喃喃自语,“不疑,这不是兄弟贪吃啊,是江湖救急,所以你回了没点心就不要怪我了。”
“你这是?”张良婉有点懵,这什么跟什么呀。
“没什么,老一套法子。就说你看见一个小贩,担着点心走,想到你娘斋戒多天,没有吃什么好的,所以追赶去给她买些点心,不想集市吵闹,那小贩没听到。你急了,不由地追上去,不想走远了,有些迷路,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高克明边打包边给张良婉编造理由。
“这样不好吧。”张良婉一脸为难。
“你娘斋戒后你担心她身体吗?”高克明扭头问。
“担心啊。”张良婉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不是想让她吃点好的,补补身子。”高克明追问。
“这个自然。”张良婉点点头。
“假如有机会,你是不是会给她买些滋补的?”高克明继续道。
“大概……”张良婉犹豫,自己可没有多少私房钱啊。
“那不就得了,就当是从我这儿买的,钱先欠着而已。”高克明把点心往前一塞。
“啊,钱还先欠着?”张良婉明显关心错了重点。
“怎么,吃白食吃出习惯了?这可不是我的点心,而且事先也没和不疑打个招呼,事后你还不得给他送点东西表示一下?”高克明不满,这小妮子是占便宜上瘾了吗?
“哦!”张良婉点点头,觉得韩不疑和高克明不一样,不亲近的人还是客气一些比较好。
“对了,路过凉亭那边瞧瞧那俩小子在不在,把我丢到这个连酒都抢不到的位置,他们真是好意思!”高克明话里满是怨气。
“你要是真想喝,不如一会去我叔父那里,以拜见长辈的名义蹭两口酒,我想他们喝的酒总归不是什么差酒。”张良婉起身离开前说道。
“算了,见长辈总是有点不自在,还是这样轻松一点。”高克明垂着头说道。
张良婉听了后脸一红,也不道别,就这么小碎步跑了。
高克明稍微抬头,看着少女离开,他继续垂头,自言自语:“干坐着真无趣啊,他们也真是,不带个仆人,留着我一个人看着这些吃喝用具。唉……!”
怎么说呢,有时候暴风雨前反而异常平静。花魁晴川还未登场,秦寡妇已经到来,狄仁英襄王有意,但是偏偏之前神女无情;今日田伯光会上演始乱终弃吗?两拨少年的义气争斗会不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呢?高克明去看少年们比试又会有怎样的尴尬呢?他许诺好的下午赛马还能去参加吗?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天边那片不起眼的阴云一样,虽然离得稍远,但还会慢慢飘来,在少年觉得百无聊赖时,将会给他一个影响一生的惊喜,或者说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