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家斗的势同水火。这时候,侯爷这是用人的时候,哪怕知道了他之前没干好事儿,如今也得装作不知道。等斗趴了袁家,这才有功夫回头收拾他。”赵步三托着下巴说道。
“我看未必,之前咱们丢了那么多东西,后来只找回一部分了,这亏空现在还有呢。要是真查出来,侯爷未必能忍。再说,侯爷能忍,袁家也会在里边搅屎,旁敲侧击,让姓庞的日夜不安。到时候,侯爷为了家业,怎么也得及早把这个隐患除掉。”陆大嘴说道。
“嘶——”赵步三吸了口气,“也有道理,不过这证据也不好找啊,说不定早就被那家伙毁掉了。”
“有道是百密一疏,即使账面上做的再真,事实是变不了的。我估摸着啊,他贪墨的那些东西,全在他家里藏着呢!”陆大嘴分析道。
“有道理,说不定咱们还真能找得着。到时候要他好看!”赵步三恶狠狠道。
“对,要他好看!”陆大嘴附和道。
两个伙计能在什么地方说这些抱怨的话呢?贫困的他们又有多少私人的空间呢?于是,他们的这些话就被同住一个院落的人随口说了出去,然后兜兜转转,到了某个小偷的耳中就变成了庞掌柜在家里藏了一大笔银钱,这银钱都是他贪了侯爷的,即使丢了也不敢报官。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小偷叫尤凤子,就是之前因为魏二的事情被打的那个。那顿毒打加上之后的事情,让他歇了好多天,他现在迫切需要“开张”,不然就要饿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这庞掌柜也勉强能算他的仇人——要不是他又蠢又有钱,怎么会有人托魏二打他的主意呢?
说干就干,尤凤子在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潜入了庞掌柜的屋子,里边倒是有些看起来不便宜的家具,也有一些银钱。可惜尤凤子没找到藏宝贝的地方。所以他分文没拿——不能因小失大,要是那个庞掌柜觉察了自己丢了东西,加强警戒,甚至冒险把宝贝转移走了,尤凤子就相当于没干。尤凤子要忍,他要干一笔大买卖,然后离开京城,重新做人。做贼这个事情,不可能长久的。
随后的几天,他几乎每天都潜入庞掌柜的家,刨出了庞掌柜好几个秘密的地方。可惜大都是空的,要么是几个账簿。而账簿对于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小偷来说,实在是没用。于是,他干脆一狠心,躲在院子里,瞧瞧这庞掌柜藏宝贝的地方在哪?
按照尤凤子的想法,换作自己藏了宝贝,肯定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瞧瞧,不然肯定会心里不安。可是接连两天,每晚庞掌柜回来都没什么动作。吃饭睡觉,洗漱上茅房。偶尔看看账簿,或者哼两句贼难听的小调,让尤凤子怀疑这个掌柜也是窑子里的常客。
今天,庞掌柜又是喝着小酒,翻着账簿,时不时哼两句,正在尤凤子听得心烦,冻得脚麻的时候。庞掌柜忽然自言自语道:“好一招苦肉计啊,可惜不如我的啊。如今顺子走了,官府再怎么拷打魏二都得不到线索。而我这里假账有了,亏空也能堵上去,自己还什么事没有。哈哈,公覆啊公覆,你要被人打得起不了床才能用计,用计过后还差点死在厕所里。可我呢?两家争斗不休,我还被重用了。谅你有……千般本事……也休想……逃出这五指山……”
庞掌柜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屋外的尤凤子却有了精神。
什么情况?那当铺被劫是庞掌柜的苦肉计?庞掌柜自己雇人来抢劫,然后谎报损失,把亏空和自己贪污掉的都算进去?那宝贝都让那个叫顺子的运走了?自己这几天不是白干了吗?尤凤子懊恼地想到。
不过这庞掌柜也是奸诈啊,有这么光明正大的丢了一回,谁都相信东西是被贼人抢去了。即使日后抓到了贼人,那些东西的全部去处他们也未必想的起来,没准衙役们还以为他们是故意隐瞒呢。难道两家争斗也是他挑起来的?之前两家虽然隐隐有矛盾,但是还没像现在一样闹开。好像前段时间传出个流言才……等等,这流言不会也是庞掌柜请人放的吧。那就太可怕了!
尤凤子突然觉得这天冷到自己受不了了,要是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都是真的,这庞掌柜也太不是东西了。吃东家的、喝东家的,拿了银钱还不还居然贪墨,为了毁灭证据又给东家招来强盗,这坏不算,又把东家拖进商斗的漩涡。骑滕侯这是祖上一点德都没积才摊上了这么一位啊!自己明天不把庞掌柜家搬空了,那简直是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个替天行道的机会。
于是第二天,正义感爆棚的尤凤子很勤恳地做了一天“买卖”,在庞掌柜晚上回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