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刘擎又加了把劲,“到宋朝的时候,这种雅致生活更达极致,闻香、插花、抚琴、品茶成了文人士子津津乐道的趣事。关于这点,从李清照的诗词中就可见一斑,而且宋时烧制的瓷香炉优美典雅,堪称一绝。”
“这样的精致生活倒是蛮让人羡慕的。”林雪被他描绘出来的意境所吸引,也觉得他的口才用到这些地方才算正途。
刘擎叹道,“是啊,可惜现在整个社会都变得浮躁起来,人们成天奔波忙碌,没有这份享受生活的好心情。”
“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很多人并不知道还可以有这样雅致的生活方式。我觉得还是宣传方面得不够,相信很多人都想改变一层不变的生活习惯,愿意为生活添加点香味。”林雪对此却有不同的见解,她身边的人尤其如此,给他们一个新的选择话,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这种精致而优雅的生活。
刘擎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也得看经济实力的,泡个热水澡喷点花露水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高级一点的香水就能满足绝大部分人的要求。当然,也不能强求大家都能区分天然香料和化学香精,尽管两者的距离就像你和我一样,看似接近实则相差十万八千里……”
林雪深幽的双眸不由得横了他一眼,轻声啐道,“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那是,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应该具备的素质……”刘擎笑嘻嘻地接过她的赞誉,一旦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刘擎这些天的潜心专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各种典故信手拈来。
“就拿古人的诗词来说吧,里面讲到香的故事就数不胜数,拿李商隐那首著名的写香诗《无题》来说,里面就有这样一句‘金蟾啮锁烧香入’,这种金蟾便是古时专门烧线香用的蛤蟆状的铜香炉。可以将线香从金蟾嘴上插入腹中,金蟾的嘴上有锁扣,用来控制用量,预先设好,等香燃到锁扣的地方便会自然熄灭,而不会浪费香料或者香味过浓。”
“诗中第二处说到香是‘贾氏窥帘韩掾少’,这是一个非常香艳的故事,说来话也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刘擎望了林雪一眼,故意停了下来。
“哪里来的这多废话,我又不会吃了你!”林雪秀眉一扬,娇啐道。她正听得正有趣,这可恶的家伙居然停下来吊自己胃口。
“这涉及到古代香料的一个主要用途,熏衣或随身佩戴。这个典故讲的是貌比潘安,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韩寿的故事。欧阳修有首《望江南》的词,其中就有写到‘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的诗句。”
“而‘韩寿偷香’的典故《世说新语》、《晋书》里都有记载。大致是讲帅哥韩寿仪表堂堂貌比潘安,可谓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作为贾充幕僚的司空掾,韩寿经常在贾充家开会,而韩大帅哥每次来开会的时候,贾充的女儿贾午都要躲在帘后偷看,被他的风采迷倒,对他倾心不已,并时常将心事说给身边的丫鬟听。贾大小姐后面让丫鬟拿着她的信物,告诉韩帅哥她的爱慕之情,还把家里的详细情况,比如什么时候进去不会被人发现等消息告诉了他,鼓励他去贾府偷香窃玉。古时的读书人精通骑射,这韩大帅哥也不例外,身手异常敏健,当晚半夜就悄悄从东北角‘非人能逾’的高大院墙翻了进去,和顶头上司的女儿幽会。这孤男寡女,云雨缠mian自是不在话下……”
见刘擎又停了下来,林雪便拿眼狠狠地瞪他,示意他继续,刘擎便继续讲道,“故事到这里当然还没完,两情缠mian,贾午还把从父亲贾充那里偷来的西域奇香装在她亲手制作的香囊里送给韩寿。这韩帅哥也不客气,回头就把贾午送的香囊佩戴在身上,这西域奇香味道特别而且持久,使用数月不散。由于这种香非常罕见,是当时西域上贡的,皇帝也就赏赐给贾午和另外一个大臣陈骞。韩寿身上的香味很快便被贾充的幕僚闻到,并告诉了贾充。贾充仔细审问家里的女婢丫鬟后,知道了真实的情况。但是木已成舟,生米也都煮成了熟饭,贾充也只得认了,后面悄悄把韩寿叫来,把贾午许配给了他。”
“文人将韩寿的风liu韵事艺术加工后,这‘韩寿偷香’便和‘相如窃玉、张敞画眉、沈约瘦腰’一起作为风liu四事,广为流传。”
“这韩寿你的超级偶像对吧!”林雪笑意盈盈地问道。
刘擎却笑道,“韩寿的本领我确实佩服,不过我讲这故事主要还是想做个学术研究,韩寿偷香的‘香’——那一经使用数月不散的西域奇香究竟是什么?”
林雪则好奇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香吗?”
“这个以后再说……”刘擎卖了个关子,却只看到林雪的横波目,一嗔一笑之际,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林雪正想说些什么时候,却听到敲门声响了起来,该是秦怡香的母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