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去看义子穆文。穆文一拍大腿:“去他娘的,追啊!”
就这样,四十万楚军也开始了不要命的全民赛跑,除了无颜铁骑保持序列应变外,其余人马全都撒开了追!
这一追,就是两百里!
喀尔吉到底不是真正的疯子和傻子,他也不希望大军真就这样“溃”了,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终点——平陵!
这个地方,是选了很久的。好处很多——靠近充州,可以出其不意绕路回国,同时一路过去没有大河拦路,便于部队急行军。其实这只是方向,到了平陵他们也不得不停下重新集结部队!——因为李天磊的防线到了!
凭借游兵散勇的力量无法各自突破,必须集合力量才能打穿防线逃出生天!而背后铁骑永胜军团的楚军呢?他们还在和“殿后部队”纠缠,跑得快的部队拥有足够的破防时间!
——伟大的战友们,你们安息吧,愿你们来世生一双长腿!
老实说,李天磊也被这顿乱拳打懵了,他这是以牙还牙啊,自己化整为零,怎么就被他现学现用了呢?
可眼前的事实是——作为诱饵散开的防线来不及收回,其中的任意一点都很脆弱,不足以挡住逃命的狄军!
除非,平陵守军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
平陵守军只有三万骑兵,统帅这支人马的是谁呢?
破击将军王五仓!
王五仓这个人,后世总爱把他和结义兄弟程平安进行比较。结果是,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程平安的风格就一个字——勇!那是一种不要命的泼天大勇,管你千军万马来,我只一路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连海兰坤这样的当世名将都在这个“勇”字下兵败授首,可见他的能耐!
而王五仓呢?他却相反,取的是一个“诈”字!当他还是一介小兵的时候,就能骗得武破虏中计吐血昏迷,这个天分谁敢说不高?他的成名之战,是在第一次伐楚战争中深入荆州敌后断粮,也是场见不得光的闷棍黑手,似乎……只要有一丝使诈的可能,他就绝不肯堂堂正正与敌交战。
这一次,也是一样!
惊闻狄军大队人马从天而降,几乎与本阵的示警同时到达,与预计相比整整提前了半个月!
王五仓也惊出一身冷汗!
他深知,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平陵县边境,狄军主力可就逃到充州去了,那里有兵有粮,莫说乘虚北伐了,一扭头他又杀回来,整个青州战役全都破产!
可要拦住敌人,却也同样棘手,几乎不可能!
自己手上只有三万破击营骑兵,敌人虽然也不完整,可斥候远远一望就说至少三十万!
十倍啊!这可是整整……十倍啊!
如果是程平安在这儿,他二话不说,集合了人马就主动杀出去了,战至一兵一卒,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可换了王五仓,他就是另一种思维了。
——就是全军战死,只怕也只能拖延一天!一天根本就不顶用!无论是前线整集兵马,还是后军破阻增援,至少要三天时间!
若是据城固守,三天倒是不在话下。可固守没用啊,敌人志在逃命,绕城就过去了。
怎么办!?
一个字——诈!
于是,喀尔吉在磨刀霍霍准备突围的当口,斥候回来了,声称平陵县城门大开,洞眼里望去街上空无一人,只在县衙门口看到一张告示,似乎……正是留给大督帅您的!
喀尔吉取来一看,倒也简单,只一句话写道:“喀帅吾兄如晤,闻兄挥兵至此,不胜之喜,愿与兄共猎充州,弟已先行洒扫,望兄速至,数日后英雄会首,天下尽知你我之名,岂不美哉?——李天磊拜书七月二十四日。”
“大督帅,大督帅?”
部下的呼唤喀尔吉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只是眉头的青筋不易觉察地跳了一下。
——李天磊已攻入充州?怎么可能!?可细细想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他为何不赶来箕屋山夹击我部?果然,面儿上诱我仓促退兵,实则乘虚攻打充州?不好,他早早在此相侯,是算准了我会取平陵突围入充州?此番莫不一头撞进口袋里!?
也难怪喀尔吉慌成这样,对手可是李天磊啊!——试问今时今日,天下还有谁敢小看这个独臂的中年男人?大狄军神海兰坤都被他用计击杀,自己离海兰坤差了好几个等级,被他算准了动向,那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