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楚王不会放过纯血鞑靼,他们必须踏出这一步——死,或者回家!
这样的疯子有整整二十五万!——虽然在过去的那个夜晚,已经有七万死在了战场上,可剩下的十八万,却陷入了最彻底的疯狂,他们脑海里想象着草原的牛羊和妻儿的笑脸,冒着头顶不断飞落临空爆炸的天雷地火,向铁卫营的长刀阵发起了决死冲锋。
人高马大的铁卫排成五队横列,手持两米长的长柄战刀,如风车般舞动,将每一具冲上来的人体绞成碎块,奈何人潮如波涛般汹涌,一浪盖过一浪,无休无止,无边无际,面前的尸体重叠起来,已堆积成了一座尸墙,可还是有粗野的鞑靼武士不断翻越过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尸墙添砖加瓦。
在这一个夜晚,每一名铁卫都已杀人如麻,同时也已精疲力竭,就连他们的心也被深深震撼——原来如此,这就是纯血鞑靼的真面目吗?一旦释放心中的野兽,他们会比最嗜血的野兽更加野蛮!
两翼由古越兰的铁山营和童二虎的锋锐营镇守,在历时一年的汉水战役中,他们与狄军登陆部队频繁交手,哪怕最普通的战士也斩杀过至少一个鞑靼人。这样的经验使他们产生了一个错误的想法:都说鞑靼人如何能打,照我看,不过如此!
如今,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纯血鞑靼,见识到了传说中不知死亡为何物的草原勇士,心中顿生明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鞑靼人!霸王时代的鞑靼人!未被中原锦绣江山软化的鞑靼人!同时又不禁产生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人!?
这一刻,将士们终于明白了。——大王为何不肯放过他们,不惜蒙受巨大损失,宁可大幅度增加决战风险,也要将他们留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
这还是依托稳固防线的阵地攻防战,敌人还落在我军的包围圈中,背后还有威力惊人的天雷地火提供支援!如此巨大优势,仅仅只能勉强压制……如果让他们回到草原,骑上骏马跨上弓,在辽阔的边境线上纵横来去……
不!不!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哪怕我们死,也要为后世子孙摘下这颗毒瘤!
“将军!弟兄们伤亡很大,再扔一波天雷吧!”
铁卫营副将铁东盛大步走来,一步一个血脚印,不断有血水从鱼鳞重甲的甲片里渗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凄艳夺目。
走到黑狼面前,他伸手揭开染血的面甲,惨白的面孔上透出难掩的沉痛,仿佛刚刚经历了生平最残酷的事,“一半弟兄……没了。”
这是继三年前的“即墨保卫战”以来,铁卫营第二次经历如此惨重的战斗减员,黑狼脸色铁青,心在滴血,握刀的手发起抖来!
可他还是咬着牙说:“天雷有限,半注香一次齐射!不能再多了!——两翼战况如何?传令兵回来没有?”
铁东盛张口欲言,忽闻马蹄声响,却是传令兵回来了:“报——!”
“情况如何!?”
“报告将军,左翼防线还能勉强维持,右翼锋锐营快要顶不住了,童将军已三次补充预备队,剩下的兵力……不足五万!”
黑狼不做声,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着。——南线战场,以三大主战营为骨干,己方的总兵力有二十九万!两翼各有十万预备部队,天才刚亮,右翼已经伤亡过半了吗?!
“铁东盛!”
“末将在!”
黑狼的脸色像枯骨一样苍白,眼中熠熠闪着火光,“带上五千铁卫营的弟兄,领预备队三万,支援右翼!”
“将军!弟兄们已不足两万……”
“住口!——执行命令!”
“是!”
望着疾步远去的副将,黑狼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照这个速度,白天过去,满编四万人的铁卫营就要打光了,那都是他的好兄弟啊!
可他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黑狼的脸上露出刚毅!——背后,是大王的主战场,任何一支敌军漏过防线,都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非但不能退,他还要将眼前的强敌彻底打垮!大王正陷入苦战,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增援!
敌人也是人,是人就会累!狂暴的力量虽然强大,但终究无法持久!——撑下去!黑狼,你一定要撑下去!比他们撑得更久,我们……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