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林骑的锋芒撞上铁壁营的坚盾!——惨烈!极致惨烈!
无数的长矛与刺枪在空中交错而过,交换着彼此主人的鲜血与生命。战马高速奔跑让枪尖轻易戳穿了铁甲,破开了铁甲下的胸膛。滚落的尸体被战马踩踏又跳了起来,在空中爆成一团血雨肉末。受伤的战马嘶鸣着倒下,马上骑兵被狠狠甩飞出去,像断绳的木偶,挂在那密集的枪林中摆荡滴血……
马刀划过肉体,头颅飞上半空,战马悲鸣倒地,勇士血染疆场!利刃戳在铁与肉上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响,有的清脆,有的却让人听得牙根发酸,与无数杀人与被杀者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恍如来自地狱的恐怖乐章。
冲击!冲击!双方队列都在不断冲击!每一次冲击,骑兵冲垮地每一寸距离,都产生了大量的鲜血和尸体。
终于!在御林骑冲锋势头耗尽前的最后一刻,铁壁营的第一方阵,垮了!阵型四分五裂,战旗东歪西倒,将士们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在骑兵的海洋里苦苦挣扎,渐渐淹没。
“顶住!顶住!”
曾平柱须眉戟张,双目充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半步不退!大王就在身后!”话音未落,突然银光一闪,却是隐于阵中的阿赤儿瞄准他张弦一箭,箭矢刁钻无比,正中他左眼!
“啊——!”年轻的将军当场坠下马来!
“营主——!”
在士兵们绝望的惊呼声中,扑倒在地的曾平柱突然挥出一拳,将抢过来想扶他的战士打倒在地。接着……年轻的铁壁营主,他挣扎着,血淋淋地站了起来。
嘿嘿狞笑着,曾平柱一把抓住箭杆,“咿——呀!”嚎叫中猛然抽手,箭矢连带血淋淋的眼珠子一起拔出!一折两断!黑乎乎的眼眶血流不止。
震撼于眼前惨烈的一幕,不分敌我,四周的战士们全都慑住了。于是,他们听见了恶鬼般凄厉的刺耳狂笑:“哈哈哈哈……大楚国,独眼名将何其多?今日再加我一人!——第二第三阵,突进!”
“嗷——!”
眼见主将如此悍勇,铁壁营的将士们爆出一阵嚎叫,发起了反冲锋!
这一刻,他们浑身充满力量,眼前骑在马上的敌人忽然变得如此渺小,只要轻轻一拽就能将他们拖下马来,手上的刀枪轻易就破开了他们的胸膛,原本如山岳般难以撼动的敌阵,此刻竟像风倒长草般一捋就过!
阵线稳住了!——四万骑兵,竟然无法突破五万步兵的阻拦!
阿赤儿弄巧成拙,欲再行暗算,曾平柱却已杀入敌丛中没了踪影,只得恨恨呸了口唾沫,勒马隐回阵中。
驻马本阵的刘枫又喜又疼,且叹且赞,忍不住轻唤:“好柱子!好孩子!——看见了?这就是军略院首席!”
“是!叔父!”
身旁的色勒莫用力点头,声音镇定,但咔咔作响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在主战场浴血厮杀的同时,血腥而惨烈的战斗也在其余分战场同步进行着。以早已空落落的宛城为中心,楚军的各处阵地都遭受了疯狂进攻。平原上,血与火组成了一朵绚丽的花朵,正在刺耳的厮杀声中悄然绽放。
南线,三大主战营在天雷地火的强力支持下,硬撼部族联军的决死冲锋,以防主战场陷入两面夹击。
北线,山越龙骧两大军团,在压制住速柯罗率领的狄军奇袭部队的打击后,正在竭尽全力试图脱离战斗,以便尽快支援楚王所在的主战场。可速柯罗的部队拼死阻拦,他们出动大量的骑兵分队,分布在战场的两翼,像张开了巨大的翅膀,不计代价地对两大军团的侧翼进行突袭,任何脱离本阵的队伍都会遭到对方的竭死纠缠。开战已一个时辰,江梦岚和蓝明旭数十次尝试分兵,却依然无法实现突围,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
战斗进入反攻阶段时,江梦岚带头冲杀了一阵。可没多久,她就被忠心的“儿郎们”七手八脚拖回了本阵。——开玩笑,要是伤了夫人一根小指头,他们一起抹脖子好了!
此刻,江梦岚正瞪起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马鞍上的战场地形图发怔,目光专注得仿佛要把地图烧出洞来。——身上的细鳞银甲已在厮杀中鲜血淋漓,干涸后的血,变成了一滩滩难看的黑色,就连脸上也趟着一条血斑,顺着白皙的脖子一直流进衣领里。可她连擦一擦也懒。——没有时间了!
主战场的传令兵已经来了三波——他自称是第七批,至于其余的四批,想来他们没能穿越狄军的封锁线,已经不幸牺牲在了战场外围。
他们带来了楚王的命令!——沉着交战,保胜为先,伺机分兵增援主战场。切勿冒进招致溃败,切记切记!
平心而论,命令并不苛刻。江梦岚却知道,丈夫面临的形势其实万分紧迫!——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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