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
自此以后,天香常常和洛一夕一起花前月下地看书写诗,默契又甜蜜,真真是羡煞旁人。
不料天香十九岁那年,天齐突然生了急病,没撑过一个月,就暴毙而亡了。
“爹!爹!”彼时天香跪在天齐的病床前,不顾一旁的母亲的劝阻,兀自哭闹不休,“爹你不能这样离开香儿啊!爹!爹!”
“香儿……”天齐已然病入膏肓,说话亦是断断续续的:“爹不能再……宠着你了……你以后要乖,不要任性……一夕的确是个好孩子,你若实在不喜欢那两个公子……爹也不勉强你……”
说完,天齐两眼一闭,就这么去了。
“爹……爹!!”
“夫君!”
“老爷!”
顿时房间里面哭成一片,天香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的遗体,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宠爱自己的男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以后再也没有哪个男人会比他更全心全意地爱她,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所有了……
她在这一刻,终于长大。
按规矩,父亲过世之后天香要守孝三年,不能嫁人。可三年后,她就二十二岁了,在那时候,二十二岁的女子,可算作是老姑娘了。而当初那疯道士的话也在这时候传了出去,人人都以为她果真不祥,十九岁就能克死父亲,三年后年过二十,必然也会连累夫家。
那两个一直追求她的公子,一听闻此等事情,便立刻与她断了联系,再不来找她了。
那么,洛一夕呢?他会相信那些话吗?会等她三年吗?还愿意娶她吗?
天香实在是怕极了洛一夕的答案,所以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便一直躲在家里,死活不肯见洛一夕。
这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洛一夕又上门来找天香。
“洛公子,您回去吧,小姐不会见您的。”彼时天家的老管家如是道。
“管家,今天不见到香儿,我绝不回去!”洛一夕打断了老管家的话,斩钉截铁地道。
“洛公子,您也来过好几趟了,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能不能先说明了?”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这个情况,您就算是要退亲,我们天家也无话可说,痛痛快快地表明您的来意,有这么难么?”
“……有些话,我要当面对香儿说。”洛一夕依旧固执地不肯吐露自己的意思,言语间倒是没有决绝断交的意思,可皱着眉头的样子又让人实在看不明白他到底是来求亲的还是来退亲的。
“……唉,真是作孽啊……”老管家见劝不动他,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彼时天香正形容憔悴郁郁寡欢地倚在床前——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休息了,每天都被父亲死后天家的各种事宜折磨地死去活来,虽然洛一夕来找过她好几趟,但是却始终不肯表明来意,这在天香看来,无疑是想退婚来的。所以她打定主意不要见他——她宁可做一只鸵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本就心力交瘁的小心脏雪上加霜。
这时她身边的丫鬟进了来道:“小姐,洛公子今日又来了,您还是不见吗?”
“……不见。”
“可是……小姐,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呢……”丫鬟忧心忡忡地道。
“……在雨中等一夜那么狗血又蠢毙的事情,他不会做的啦!”天香赌气吼道。洛一夕那种傲气的平民书生,最鄙夷地就是向别人低头了,更何况是在人豪门大宅前向一个女子低头这种事?再说现在的情况,他就算真是来退亲的,也没有人会指责他的。毕竟九州大地妖魔神仙的存在不是秘密,像天香这类天生煞命,寻常百姓皆是深信不疑的。
“……好吧,那奴婢先下去了。”
天香没想到的是,洛一夕还真就狗血又蠢毙地在雨中等了一宿……
拂晓,第一缕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时,天香终于出现,红着眼睛形容憔悴地立在门前看他。
两人谁也不肯多走一步,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对望着。
天香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你来找过我好几趟,却始终不肯告知下人你的来意……你是想……当着我的面,亲自退婚的吗?”
洛一夕挑眉:“怎么会?那些传言,我一句都不信。”他来,本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心意,要永远同天香在一起的。只是这些情话,他一个孤傲惯了的大才子,如何能对着下人管家们说出来?所以才会坚持非要见到天香才肯说。(……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啊傲娇啊,妹的……)
“……可就算如此,我总是要为父亲守孝三年的,三年之后……你定然已经考取了功名,我这样的老姑娘……”
天香话未说完,就被洛一夕果断地打断了:“莫说三年,便是一辈子,我也是会等你的,香儿。”
说这话的时候,洛一夕背后的朝阳衬得他的身影如梦似幻,他看着天香温柔而又坚定地重复道。
“我会等你一辈子的,香儿。”
即使此后千年,天香也不曾忘记那时唯美如画的场景,洛一夕的表情和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