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们两个混蛋都给我住嘴!”贝多叶歇斯底里地吼叫,“波多尔可,你胆气多得很,是吧?在这里说三道四?看看你的熊样,还有什么胆气?尿裤子也就罢了,你倒好,还尿了那么多的土疙瘩!”改变声音的朝向,“妙化,你很了不起,是吧?在这里指指点点?瞧瞧你的垃圾样,有那一点比别人强?受了伤,没了身体,躲起来忍辱偷生也就罢了,你倒好,缠着我——让我救你!连点自信都没有的人,绝对是垃圾!现在的你,就是有十个威尔肯保佑你,你也活不好!免不了,把自己饿死,渴死,困死!”
波多尔可肮脏的脸倏地红了,心思一阵乱转。他恨不得丢了贝多叶,钻进某个地洞,好好清理下衣装。刚想行动,眼前的妙化给他的恐惧感,强过羞愧感很多,闭上了嘴,不再违逆现在唯一一个能救他的人,贝多叶,躲在她身后惭愧、害怕。
贝多叶摸清了波多尔可的想法,虽然离她的要求还很远,却也靠近了一点,不再跟她唱反调。“我怎么才能说服这个该死的,死心眼的妙化?”心思转向另一个不服气的合作者。
“我垃不垃圾,不是你说了算!贝多叶,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妙化冷哼一声,语气蕴含着许多不能触碰的暴怒,“我不相信你,你说得再好,我还是不相信你!你必须给我一个可以逼迫你信守承诺的东西,没有这个,我宁愿跟你翻脸,先占据你的身体——让你不得不跟我同进退!”
“相信我?我可没有让你相信我!大千世界,最不可信的人,就是我!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说,谁能让你相信我吗?”贝多叶一听妙化的话,令她恶心的回忆冒了出来,丢掉合作的意向,恨不得两人马上打个你死我活——面对游荡的魔雾,除了精神之火,她再也想不到能采取什么有效的攻击了,气人的是,有后顾之忧,精神力不能随便使用——说话,怎么说话能攻击对方呢?直接的辱骂,有些效果,却产生不了直接的伤害,甚至会伤害到自己,破除对方的信仰,或许比较实惠。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妙化有些急了,“信不信,我马上就宰掉这个波多尔可?”
“杀他?”贝多叶没有撤回精神力,谈话的内容继续传送着,“好啊!只要你杀得了他?我提醒你,也许他是威尔肯用什么办法弄出的分身,来这个世界卧底的!你一个不小心,弄醒了他隐藏着的血煞之力,别说杀他了,我看,你连给他塞牙缝的本事都没有!”
“他是海神的分身?”妙化围着波多尔可转两圈,“就凭他!”
“不一定!也许,他是魔神的分身!”
“也许!也许!也许!全都是也许,你到底有什么不是假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也许这些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是某个什么超级大神,或大魔头的幻梦!”
“你,你真是一个惹人厌烦的妖精!”妙化被贝多叶扯东说西,弄得一肚子火都憋不住了,“废话少说,干脆点!你到底想怎么办?”
“干脆点?是你不干脆,还是我不干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可你就是不相信我会跟你合作,也不相信波多尔可会跟你合作!说到底,是你不愿意承担风险!你这样,我就只能跟你扯淡,一直扯到我消失为止!”
“我不愿意承担风险?那是因为你们太过阴险,就让我一个人承担风险!这些合作,你们有什么风险?你有什么风险?”妙化突然学着贝多叶的语气说:“‘啊,我回魔界啦!’‘哟,你们怎么都死啦!我身上连点伤都没有啊?’你说,你这个百毒不侵的妖怪,能有什么风险?”
“你真觉得,我一点风险都没有?”
“当然,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魔界的云飞儿他们,可是,对我们水魔,乃至整个魔族而言,伙伴是最不值得相信的,最危险的存在!用伙伴的性命来承担风险,你叫我怎么相信?除此以外,什么能伤害你?伟大的海神?魔神?这个世界的神?他们会为了一个打人打不痛,帮人又搭不上手的妖怪,只会瞎扯淡的臭八婆,跑到这里来下杀手吗?除此以外,你说还有什么能伤害你?”妙化得意地笑了,“我的条件,已经想好了!那就是,把你的死穴告诉我!要是你不信守承诺,只要再碰见你,我就可以要你的命!”
“波多尔可,你有没有死穴?”贝多叶突然发现,善于辩驳的自己陷入了绝境,在妙化设定的环境中,真找不到自己所承担的风险!继续反驳他的信仰,那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只好让波多尔可提点一下了。
“问我?我,我,我身上——死穴太多!数都——数不完!”波多尔可听两人的舌战,听得太专心了点,被问得有些茫然失措。
“哦!我知道了,原来,我们三个人对‘死穴’的定义完全不一样啊!”贝多叶笑了,“妙化,如果我说,我的死穴就是你,你会怎么做?”顿一顿,“那我说,我的死穴是这只眼睛,你又会怎么做?如果我说,我的死穴,是跟云飞儿他们在一起,你又会怎么做?”冷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无论我说的是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在我的死穴上捅一刀试试!”改为威胁,“反过来,你,你认为你怎么做,才会让我相信你呢?千万别说,‘以我的人格保证!’‘以我在威尔肯面前立下的誓言,保证!’我不相信你,你就是把你的命交到我手上,那我还是不会相信你!只有你死了,我才会相信那么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别谈合作了!”妙化快要发狂了。
“我们已经合作了一次,难道你忘了吗?你说你的经历,我教你这个世界的语言!你的经历已经说完了,我的语言却刚刚教了开头!我们刚才并没有谈所谓的信任与不信任,你说,我们又是怎么完成合作的呢?”
“是啊!我,我不是吃亏了?”妙化突然醒悟,再也没有一点要发狂的动静。
“信任,合作双方的互相信任,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合作双方根本就不可能完全互相信任!怀疑,是必须的!怀疑越大,合作双方能圆满完成合作,圆满中止合作的概率就越大!”贝多叶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了,“你不是担心我一去不回吗?那很简单,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中止合作,你跟不跟波多尔可合作,那就不管我的事了,你们自己谈吧!怎么样?”
“照你的说法,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伟大的海神身边?”
“那就是你的事了!只要你把那个远大目标,分成许多个短期目标,一步步地往前走,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实现愿望的!”贝多叶感觉着,妙化只有些无奈,没有反对的意思,立马履行自己的责任,用另一种语言说一次,“妙化!波多尔可!我们边走边聊!”
三个互相不信任的人,一起踏上了路途。自觉最弱的波多尔可紧闭着嘴,敞开耳朵,认真倾听身边两人的交谈,战战兢兢留意着每一个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字词句。贝多叶什么也不想,有一句没一句,条件反射地进行翻译,看起来她还很清醒,其实她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火烧火燎的妙化,发现跟自己对话的贝多叶,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用两种语言重复他的话,气得他魔性大发,不停收割附近会动的生灵——围着最想猎杀的目标波多尔可,妙化转来转去,却没下手,心里痛苦地嚎叫:“忍!忍!”
没走多久,波多尔可陷入了困境。许久没吃东西;一路的惊吓;破除魔力封印后脑袋里还有残余的伤害;手中的贝多叶,异常沉重,几乎是他法杖的十多二十倍——很多东西让他倍觉疲劳、饥饿,越走越走不动,可他又不敢停。情况越来越糟糕——就像一只很强壮的羊,老是看见身边有一头攻击羊群的狼,连草都不敢吃,不停地逃,可狼依然在身边——结果,只有一个,死。没有被狼吃了,就是被吓死、饿死。
波多尔可忍耐到极限的时候,贝多叶突然闭住了嘴,不再跟妙化对话。昏沉沉的贝多叶自己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不过她的身体却记住了后面发生的事。
波多尔可强烈的逃避冲动,沿着一直连接着的精神力逸散到她这里来了,混迹到她的意识中,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想法。波多尔可依旧还很脆弱的精神力,在强大的意念推动下,推着贝多叶的精神力,逆着连接的精神力丝再次踏入贝多叶的身体——混在身体里的“逃避”一遇到波多尔可的精神力,瞬间炸开,贝多叶的身体开始行动——逃。逃,逃——精气开始波动,身体震颤,眨眼间片片碎裂,从波多尔可手中消失了。
贝多叶睡饱后,打量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魔界,化身项圈,安安静静呆在磐石炎身上,不过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磐石炎身上有两条不属于他的,老在蚕食血肉的骨链,一条白森森,应该是骨魔的,一条血迹斑斑,应该是血魔的,把腿脚、鼻子都紧紧地绑在身上。旁边的冲云更是惨,身上虽然没有骨链,却有三个硕大的黑色石锁,一个锁前腿,一个锁后腿,脖子上还有一个。这些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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