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空之记忆（2）

    “都不知道这些装置是什么构造，打都打不烂……咦？艾丝蒂尔？！”奥利维尔正说着，看见我们身边的艾丝蒂尔，和金都不由得一惊。

    “艾丝蒂尔！你终于醒过来啦？”

    “嗯，要各位这么担心真不好意思……”

    “说什么傻话呢，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一番寒暄后金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看还是去剩下的一座塔看看吧。”艾丝蒂尔说道，“……我有不好的预感……还不知道雪拉姐和阿加特怎么样了……”

    “也是——那么我们赶快前往翡翠之塔！”

    于是我们下了塔，急速前往最后的一座四轮之塔——位于洛连特地区的翡翠之塔。但刚走到柏斯附近，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

    我转头一望，却是一个黄发红衣的少女向我跑来——正是梅贝尔市长——巨龙被制服了之后，她也被平安救了出来。

    只是，我始终不知道“结社”的人为什么要抓她。

    此时，她跑到我的身边不住抬头打量我，问：“你……还是约翰·史密斯吧？……”

    我很奇怪她为何有此一问，只是回答“是。”，而这时却见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道：“……史密斯，答应我……今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忘记你自己是谁；要记住自己是‘约翰·史密斯’——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好吗？……”

    听到这里我更奇怪了，但望着她那双注满认真神情的眼睛，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即便一时想不通她这是干什么，但我还是回答道：“……好的，我答应你……”

    梅贝尔市长点了点头，松开了手。望向我身边的人说道：“请你们各位……一定保护好史密斯他……不然我真的怕……”

    她说到这里却不继续说下去，只是直直地望着我……

    道别后，我们继续前往翡翠之塔——路上我一直无法忘记梅贝尔市长那双认真的眼睛——市长做事一向认真，她会突然这么对我说一定有她的深意……但是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要忘记自己……要记住自己是‘约翰·史密斯’，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我一直想着这句话，始终无法揣测其涵义……

    但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就完全明白梅贝尔市长这番话的用意了……

    我们来到翡翠之塔，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没出现“里塔”的异空间，于是我们马上冲进里面——这次出乎意料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路上的魔兽也最多只是和我们交手几招就扭头慌慌张张地逃走了，这情形是在前面三座塔都没遇过的，不禁让我们感到奇怪。

    “……它们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尤莉亚上尉说着，我却不禁一怔——“魔兽害怕着什么”……这情形我似乎在梦中也见到过，而那时后来是……难道说？……

    我们来到塔顶，就看见正在对峙着的两拨人：一边是“银闪”雪拉和“重剑”阿加特，一边则是执行者“幻惑之铃”露茜奥拉、“瘦狼”瓦鲁特，以及“怪盗”布卢布兰。

    “一次来三个执行者，还真看得起我们啊。”雪拉执鞭冷笑道，布卢布兰笑回：“当然～因为这可是最后的一座塔，为了能完美拿下，还是得派多一点人手～”

    瓦鲁特道：“别说我们以多欺少——你们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哦。”正说着，我们几人已跑过来，各执兵器在手与雪拉阿加特站在一起面对三个执行者。

    “约翰，科洛丝，奥利维尔和金你们……啊，还有艾丝蒂尔？！……”雪拉惊道。（尤莉亚上尉：“喂我的名字呢？”作者：“不好意思～因为雪拉应该和上尉你不熟吧？所以也就不会特意叫你了……”尤莉亚上尉：“我晕|||……”）

    “好了寒暄的话就留到以后吧。”尤莉亚上尉道，“现在先要对付眼前的敌人！”

    “……剑圣之徒吗？有趣。”布卢布兰说着，跳到护栏上站着笑道，“就让我三个来看看你们这些人的本事吧！”说完一个纵身跃来，瓦鲁特和露茜奥拉跟着冲上，我们这边七人一起冲上，顿时混战成一团——

    执行者虽然强悍，但这回我们这边有七个人，其中更有雪拉、阿加特、金这样的A级游击士和深得卡西乌斯将军真传的尤莉亚上尉，所以交战起来倒也一时难分胜负，而在交战中一刻，我的剑和布卢布兰的剑撞击在一起，他一见是我，呵呵笑道：“是你啊小子——上次一时疏忽败给了你，这回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什么？”我一脸问号，“布卢布兰‘败给了我’？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要说很久以前偷盗‘福音’那次，也是我被他打成重伤，何来他‘败给了我’之说？”但当下我也不敢多想，只是挥剑一心专心迎敌，正当我们齐心合力把执行者渐渐逼推时，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在兵器相撞的铿锵之声中我们好几个人反被逼腿数步，站定一看，眼前正是那个银发银瞳的男子——“剑帝”莱维。

    “剑帝……”尤莉亚上尉幽幽地说着，眼神中也多少露出一丝敬畏之色——我从未见过她有过这样的神色。

    “……能一直打到这里，证明你们确实有些实力。”莱维挥了挥手中的大剑，“不过，已经结束了。”

    我转头一望——装置上已不知什么时候安上了“福音”，黑色的导力器正散发出幽冷的光芒，我们只觉脚下一阵强烈的震动，几乎都站立不稳倒了下去，抬头一望，却见从那个装置上飞射出一条暗紫色的光束，接着和北、南、西三个方向飞出来的光束合在一起，积聚在瓦雷利亚湖上空，激发出满天恐怖的火花。

    “这是？！……”众人见此皆是一阵惊愕，而我则心中暗叫：“……终于来了……”

    眼见湖面上空的空间似乎裂开的一个巨大的缝隙，一个巨大的物体伴随着强风和闪电缓缓移出，以那个庞然大物为中心，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迅速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导力供应立即中断，不到一刻钟，整个利贝尔就都处于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在黑暗中飘浮在湖面上空的那个巨大的黑影更显得格外的可怖……

    “哈哈哈，终于完成了。”一个人走上塔来笑道，我一看，此人正是怀斯曼。

    “辛苦了各位，可惜你们的努力最终还是没有着落啊。”怀斯曼穿过我们身边走到莱维身旁，“远古的遗迹已经出现，‘辉之环’的力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已经没人可以阻止我们了，哈哈哈～”

    “果然……你的目标就是‘辉之环’的力量……”我奋力站起道，“可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着我大叫着冲上，却被怀斯曼一击打倒。

    “约翰！”

    “哼，自不量力，你单凭你的力量可以阻止我吗？”怀斯曼望着我阴笑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不会如你所知道的那样还去用什么方舟去接近那有着能停止导力力量的浮游都市——因为我知道，就在这些塔之中，就有着可以瞬间到达都市中枢‘辉之环’所在的空间瞬移之法，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这种方法。”

    “什么？！”我瞪大眼睛望着他——能够有办法瞬间移动到浮游都市的中枢部？这我之前是完全想不到的！

    “哼哼，当然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怀斯曼顿了顿续道，“现在唯一的阻碍……或许就是‘深渊’那家伙了……哼，感情用事的家伙又怎能阻挡我？即使她手上有着辉之环的碎片之一，也无法阻挡我！”

    辉之环的碎片？他在说什么？……

    “……现在我就要进入那都市最核心的部分，如果你们认为你们可以阻止我的话，不妨跟着来，哈哈哈……”

    怀斯曼说着，大摇大摆地又从我们身边走过向上来塔顶的入口走去。

    “等一下！……”我冲了过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但有几个却被在场的执行者拦下了。

    我追到“里塔”的异空间里，看到怀斯曼手里正拿着一个“福音”站在面前对我而笑。

    “复制品和真品就是没得比——拿着这个远古遗迹里的人的遗物，再加上这里扭曲的时空力量，我马上就可以到达那都市的中枢所在了。”

    “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呵呵，那你来试试看啊？”

    说着他已启动了“福音”，“福音”放射出黑色的光芒，我立即扑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未到过的所在——到处都是奇怪的建筑和如汉白玉般的墙垣，眼前，耸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看不到顶的尖塔，周围则是不断电闪雷鸣的乌云……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建筑——中枢塔！浮游都市的核心，“辉之环”正体的所在！我果然在一瞬间来到了那个庞大的浮游都市之上了吗？

    “啊，你是？……”

    我闻声一转头，却看见一个少年和两个身穿绿衣的人站在我身后——少年深蓝色的短发，琥珀色的眼睛，还有两只手中拿着的大刀，脖子上长长飘逸的围巾——这一切一切都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标示着他的名字：约修亚·布莱特！

    “约修亚！！”我惊叫，“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愣了一愣：“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

    “我是……我是艾丝蒂尔的伙伴，你们……”这时我望见了他旁边那两个人，却正是乔丝特的两个哥哥——多伦和吉尔。

    “多伦！吉尔！”我又吃一惊，“你们也？……”

    这次那两人也是一惊，面面相觑奇问：“你认识我们？”

    “是的……不说这个了，怀斯曼……有人要对在这里的都市核心‘辉之环’意图不轨，我们必须快去阻止他！”

    看到艾丝蒂尔他们好像并没有跟过来，我不由得向面前三人求助——虽然一时之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也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此话一出，后面的多伦和吉尔更是在大眼瞪小眼的，约修亚则只是打量了我一番才平静地说道：“……我们也是为此而来……边走边说吧。”

    于是我们四人便结伴杀入了中枢塔，一直向上冲着——期间，我对约修亚等人约略说了在利贝尔发生的事，三人都不禁啧啧称奇，尤其是多伦和吉尔听到关于妹妹乔丝特的事、约修亚听到艾丝蒂尔的事时，我更能感到他们的焦虑。

    “我们是在不久前被卷进这里的。”我说完在利贝尔的事后，约修亚开始向我说起他们在这里的原因，“我离开王宫不久，在走到一片铃兰的草原时，突然就被一个奇怪的光团吸了进去，醒来时就在这里；当时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于是调查了一下，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是远古的遗迹，只是当时，我根本找不到离开的方法，所以一直在这里徘徊。”

    “我们也是一样。”多伦发话了，“不久前我们费尽力气终于从牢狱中逃出来，去迷雾峡谷那里夺回山猫号，谁知刚出来飞了没多久，就被空中一个光团吸了进去，连人带艇被甩到了这里，其中乔丝特她也不见了，我们很是着急——而后来遇到了约修亚，所以也就一起行动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直找不到的约修亚和乔丝特的两个哥哥，都被那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这座浮游都市上来，难怪中途脱队的乔丝特会说她不认识约修亚——因为她和她的哥哥们一起从牢狱中逃出来时，根本就没有见过约修亚；而且正因为没有了约修亚的帮助，使得他们脱狱的时间推后了一年……慢着，这么说来，难道约修亚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

    “我想不是的。”约修亚一边跑着一边说道，“我见到多伦和吉尔他们的时候，就是我来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那时这里还是处在那一个到处都是虚幻一片的异空间之中，所以我们才毫无离开的办法；而又没过多久，我们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发现都市移出异空间到达了利贝尔的上空，而同时中枢塔这边出现异状，我们就连忙赶过来，之后就遇见了你——从我独自来到这里到遇见多伦他们到遇见你，前后以我的感觉最多也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却是过了一年——我想这是和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在四轮之塔出现的‘时间与空间扭曲’的现象一样，有一种力量把现在，和一年前的时间连在了一起，使得我感觉一年的时间，就好像只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

    “那种‘力量’，难道会是？……”

    “对……”约修亚点点头，“看来，只能是‘辉之环’的力量了。”

    虽然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但恐怕这也是最好的解释了。

    “那么艾丝蒂尔的消失和出现？……”

    “……我想和我一样，也是因为‘辉之环’力量的结果。”约修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她和我一样都是被一个光团吸走的，很可能和我一样到达了这个都市，但并没有出现在和我同样的地方，所以我并没有见过她；而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又被送了回去，这其中可能因为力量的影响，使得她失去了在这里的记忆，就是那种‘明明当时有着很深刻印象但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做了一场十分真实的梦的感觉……对于乔丝特，可能也是一样的情形。”

    我回想起艾丝蒂尔和乔丝特所说，不由得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乔丝特好像还在这里的记忆记起了什么，以致莫名其妙由“空贼”变成了什么“剑魔的弟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她在这里见过什么以前见过的东西吧。”

    乔丝特在这浮游都市里有“以前见过的东西”？她以前就来过这里吗？实在无法想像。

    “……虽然不中，亦不远矣。”

    这时第三者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皆是一惊停了下来，远远望见前面站着熟悉的身影——却正是乔丝特！

    “小妹！”多伦和吉尔惊叫着就要过去，却被乔丝特喝止：“不要过来！”二人不解停下望着她。

    “小妹，你怎么了？没事吧？……”

    “……自从我好不容易找回在那记忆……我一直为摆脱‘罪恶’而努力着，但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我的力量还是会越来越弱……为什么最后我还是无法对复仇的对象艾丝蒂尔·布莱特出手？……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师父……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乔丝特说着，竟向一边的墙壁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多伦和吉尔正想上前，却被约修亚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往乔丝特那边看——却见在那墙壁上，竟慢慢飘出一阵如雾般的光芒，在乔丝特面前慢慢聚成一个人形，接着一个略带回音的声音飘了出来——

    “乔丝特·卡普亚……我的弟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传说中的“剑魔”！我不禁惊呼，而且，还是一副女子的声音——不过，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但望着眼前这个飘忽的人影，我不禁想到了“鬼魂”——看来，她是已经去世了，而且去世很久了……

    “师父……”乔丝特哭着叫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

    “……乔丝特，对不起……其实一直以来……是师父害了你……”女子的声音缓缓说着，“我曾经教过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乔丝特抽咽道，“‘存有感情是罪恶……要成为一个最强的剑客，就要无情，就要心中不存有情感，一心按着自己的心意去行动，一心为自己而战，为自己而活……阻碍自己的，就要不顾一切去排除……’”

    “我的弟子啊！……”女子的声音似在苦笑道，“多少年来，我也一直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准则，但我后来才发现，这是错误的——不存有感情？试问仇恨有何尝不是一种感情呢？而光靠着仇恨去行事，又怎能成功呢？真正的最强，真正的无敌，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达到的……”

    “师父……”

    “对不起，乔丝特……我的弟子……一直以来，是我误导了你，使你眼中一时充满戾气，这种戾气确实可以一时让你的力量突飞猛进，但却无法帮你永远取胜……我从前曾以为，要成为最强，就一定要做到‘无情’，甚至要如恶魔般不顾感情地去行事，所以才自喻‘剑魔’……其实真正的‘最强’，并不只是指力量的强大，因为自身的力量再强大，也总有一天会随着自身的消逝而消逝；更何况‘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即使你自身再厉害，再过百年、千年，也总会有能打败你的人——自身的强大，并不是永远的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