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的要对我这么好?
曾经也有人这般无怨无悔的对待他,而今身在异乡,心里无限的委屈悲伤一瞬间涌上心头,双行清泪竟欲划出眼眶。
付海棠将药碗放到一旁,问道:“你还有亲人吗?”
顾星辰微微摇头。
“你来杭州做什么?”
“想要找一个人。”
“找到了吗?”
顾星辰微微犹豫,然后低声道:“找到了。”
找到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你总是郁郁寡欢自怨自怜,难道是她早已不是你认识的人了?还是你变了?
顾星辰的伤势渐渐好转了许多,不仅是药效,同时也是烟光暮云功的功劳。也幸亏有烟光暮云功护体,不然只怕当晚他就命丧当场了,他的性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却不知道老酒鬼如何了,是死是活,此时身在何处。
檀香氤氲,令人心静平和。
外面吵吵杂杂,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顾星辰艰难的下床来到窗户边的书桌旁,只见书桌上正铺着一张画卷。画卷中还是那个稚嫩的少年,没有眼睛的少年,但显然这两天付海棠正试着为这个少年添上一双眼睛,额头下有些许痕迹,但始终没有成为一双眼睛。
房门轻轻推开,脚步缓缓而来,来到了他身旁。
顾星辰微微咳嗽两声,问道:“为何不给他画上眼睛?”
付海棠伸手轻抚着画卷,道:“我忘记了他的眼神。”
“眼神?”
顾星辰不懂画,他只晓得好看与否。
一张面部画像,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容易画,最难的就是眼睛了,因为眼睛有神。付海棠忘记了当年的那个眼神,虽然对于他的面庞记忆尤深,但独独忘记了他的眼神。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画了。”顾星辰说道。
付海棠将画卷卷起来,道:“那好吧,等哪天想画了在拿出来画吧。”
付海棠将画卷放起来,并没有问顾星辰当日为何要拿这幅画卷,反而突然道:“你知道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吗?”
顾星辰的心顿时咯噔一声,就好像一汪清泉突然投入了一粒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他害怕,他不敢面对,他再次将头微微侧向一边,装作随意道:“什么名字?”
“你为何一直都不肯正面看我?”
顾星辰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心中那条最脆弱的神经被触碰了一般。
“付小姐千金之躯,小的只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叫花子,岂敢直视小姐!”
“叫花子?”付海棠望着顾星辰那颤抖的双肩,继续道:“有那个叫花子敢来夜闯杭州府衙?又有那个叫花子敢在杭州府衙肆无忌惮的偷走一幅画?又有那个叫花子会身负一身武功不顾自身安危去搭救另一个人?”
“你不是叫花子,你从京城而来,你究竟是谁?”
付海棠一字一字的问道。
我是谁?
我是京城药材世家顾正恒的儿子!
我是亡命天涯不远万里逃离京城的反贼余孽!
我更是一个无知无能无胆的废物!
呵呵,我是谁?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