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摩尔家的故事（上）

    摩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赛特说道：“你先带着妹妹出去一会，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老师说一下。”

    赛特也感到气氛有些不对，虽然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可多年来对父亲的服从，还是是他选择了立刻离开。

    看赛特拉着黛米走了出去，燕云飞道：“摩尔先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首先声明，我绝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摩尔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仿佛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现在紧张的心情似的。

    燕云飞见状道：“摩尔先生，如果真的不方便透露，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我的弟子说我逼迫过他的父亲，呵呵。”

    摩尔忙道：“不是这样的，燕大人，我在想，我该从哪说起。请你等一会，我理一下头绪。”摩尔低头思考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其实，我是个半精灵。”

    燕云飞对此倒没有多少惊讶的地方，从给赛特易经煅骨的过程中，他早已了解了赛特身体的每一分构造，其中，当然也包括血统。可摩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使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只听摩尔用低沉的声音说到：“本来半精灵在大陆上也是很多的，我并不需要掩饰什么，可问题就在于，我来自精灵族那一边的血统，属于暗夜精灵一族。”

    如果不是摩尔此刻目不能视，燕云飞此时目瞪口呆的表情，一定能使他刚才窘迫的心情又些许安慰的感觉。

    燕云飞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五官重新挪回原位，而后手一挥，立刻给这个屋子加了一个隔音结界，接着又惟恐不妥似的，双手法决连施，在这个房子周围布置了一大圈防御和禁制魔法，估计没有魔导士实力，休想打破这些防护。

    一切做好以后，燕云飞才坐到摩尔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胆子真不小，这样的身份居然还敢在市面上招摇，不怕那些诸神的追随者把你这异端用圣火焚烧掉吗？”

    摩尔无所谓的笑道：“别忘了，我只是个半精灵，身上又没有明显的暗夜精灵一族的标志，他们凭什么怀疑我和那些在大陆上早已消失的种族有联系呢。”

    燕云飞道：“这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好。摩尔先生，大陆上不是传说暗夜精灵一族，已在神战的时候，全族毁于诸神降下的神罚了吗？那么你的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摩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问的，其实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当年由于暗夜精灵一族的大精灵王奥斯塔格在神战中杀死了许多位天神及天使，诸神认为暗夜精灵一族极大的威胁到了他们的存在，于是由多位主神联手降下了灭世神罚，把暗夜精灵一族的聚居地彻底毁灭，那块地方，也就是现在北方大陆上的‘叹息大裂谷’。”

    燕云飞曾在霍氏图书馆研究过一阵大陆通史，对这个号称天澜星球第一神迹的地理现象也有所了解。可显然书上所描述的，这是诸神惩戒邪恶之地，与摩尔所说的截然不同。看来这部书的作者，也不想承认诸神为了一己私怨，曾经干过灭人种族的事情。

    摩尔又接着说道：“可是诸神万万没有想到，暗夜精灵一族的大长老——先知智库大人早已作出了另外安排。当年大精灵王奥斯塔格手持超神器塔耳塔洛斯之魂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死于他手上的各族英雄不计其数，整个神战时代，奥斯塔格成为和血腥的代名词。可暗夜精灵族的先知智库长老，却没有盲目与奥斯塔格无敌的光辉幻像之下，他苦劝奥斯塔格收敛，可惜奥斯塔格已经迷醉于自己无敌的力量之下，哪会听得进智库长老的话，这在他杀死了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赫淮斯托斯后，更达到了巅峰。于是智库只好利用自己大长老的权利，召开暗夜精灵的长老会。”

    端起手旁的杯子，摩尔喝了口水，道：“智库大长老，为了使族人清醒过来，不惜在长老会上，用透支生命禁忌的密术，‘先知的启示’揭示暗夜精灵族的命运。诸神降下灭世神罚的景象，震撼了全场，大家知道逃避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不论他们躲到哪里，诸神还是会找到他们的。于是长老们和奥斯塔格便秘密安排了千余名族中最优秀的少年，携带族中无数年沉淀的文明精粹逃进了卡洛山脉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并严令他们万年内不得一人离开，出现在诸神的视线内；万年后，没有抵抗灭世神罚的实力，族内不得有大规模动作。这批忍辱负重的少年，在深山中不断的繁衍生息，刻苦磨练，近万年来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逐渐壮大起来。他们一直牢记先祖的训示，近万年内未踏足尘世一步，把心中所有的屈辱和不忿都化作拼搏进取的动力，大陆上没有人还知道他们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少女闯进了他们的世界。那个人类少女，就是我的母亲。”

    可能是回忆起自己的亲人的缘故，燕云飞感到摩尔德情绪又起了一些波动，不过这次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激烈，而且很快便平息下来。

    摩尔道：“我母亲的家乡在彼得王国最北端背靠卡洛山脉的一个小村庄。村中的村民，大多靠山吃山，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母亲她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在村里经营着村中唯一的一家小药铺。那一年村中爆发瘟疫，死了很多人，外公悲天悯人之心发作，不顾大家劝说，深入卡洛山脉为大家采药，母亲看外公一去多日未归，便偷偷的进山寻找，可找到的只有外公的一件带血的破碎衣服以及他那杆从不离身的旱烟枪。极大的刺激使母亲近乎癫狂的在森林中乱闯，等清醒过来时，已迷失在了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中。正当母亲茫然无助几乎丧身魔兽之口时，我的父亲，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