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劳。”沈娇娘恢复到了一副柔弱神态,坐卧在床榻上,眉眼疲惫地接过了医工的药。
“小小姐客气。”医工躬身说了句。
沈娇娘抿唇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眉心拧成了结。
医工是个年轻人,浓眉大眼,笑起来十分憨厚老实。他见沈娇娘小脸皱成了一团,便转身去一旁的高柜旁,熟门熟路地取了一个红木盒子出来,说道:“小小姐若是觉得苦,吃颗蜜饯吧。”
“多谢。”沈娇娘摇了摇头,她端着药碗一饮而尽,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有求皆苦,万相本无。”
“小小姐……”医工看着沈娇娘神色中的落寞与哀戚,憋了半天只得说一句:“请节哀。”
沈娇娘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给逗笑了,抬手将碗搁在一旁后,敛眸说道:“无事,眼下虽然我在宫里养伤,出不去,但外面的事已经有家人在办了。”
她的大姑姑沈秀然雷厉风行,在力排尹家众议之后,出面操持了丧仪。
其后,沈秀然自请辞官下堂。
两度被拒。
皇帝不会允许象征着大兴广纳贤士标杆的沈秀然辞官,而尹韶则更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爱妻因为种种原因抛夫弃子。
两厢权衡之下,尹韶求到了皇帝面前。
沈越通敌叛国,其兄弟姐妹若是无辜,实难服众,是以才需要大理寺监审。然而又因为这沈家大宅起火与宫中刺客下毒一案,监审搁置,使得尚有官职的沈秀然处境着实尴尬。
如此之下,皇帝特赦了沈秀然,称其出嫁已久,与娘家少有接触,实乃被蒙在鼓中,于情于理都不该受其影响。
而此时,陇右道节度使并安西大都护司马相玉持安西虎符,已经开始反击回鹘与突厥大军,虽时有败绩,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一点上,皇帝对其表示了宽容。
翌日,沈娇娘被挪回了八风殿。
皇帝白日里来了数趟,赏了些物件之后,寒暄了一阵便走了。
到午后,五铢带回消息称,外头乱了。
午时一刻,姜越之于明德门将乐氏拦下,当场拆了乐氏的木椅,最终于木椅之中的缝隙内找到了泥土的痕迹。
有了这蛛丝马迹,姜越之直接扣下了乐氏。
他一面将消息递到去了宫内,一面直奔万年县县令府邸,此外,更是将手底下的人马分作两拨,一波快马加鞭去了仲宅,另一波则是带着泥土残渣去了乐氏要参拜的安正寺。
仲延被拦住时正在办公,他一脸震惊,听到姜越之提及三月冬更是满脸困惑。他脸上的困惑不似作伪,姜越之便知道这里面势必是有着弯弯绕绕。
然而姜越之的人前脚赶到仲宅,后脚就在仲宅的内院里发现了已经悬梁自尽的婢女云衣。
人死事消。
云衣一死,乐氏又咬死对木椅中的泥土不知情,姜越之的进程一下子就陷入到了和张瑜秦佑安一样的僵局之中。
奉令前往安正寺的内侍在安正寺寺郊发现了和乐氏木椅中泥土颜色润度几乎一直的荒地,顺藤摸瓜,随后便在一处荒郊发现了种有三月冬各种原材毒草的秘密棚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