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跑到外面,借着月光,看到远处一条人影飞奔,便大喊道:“刑小天,你回来。”那人脚步稍缓,迟疑了一下,复又奔跑起来。小青心里大急,也是发足疾奔,尾随而去。两个人隔得老远,一前一后,跑出去约莫二里多路。
小青见刑小天在前面越跑越快,渐渐追之不上,心里越发着急,脚下一个没留神,一脚踩空,摔倒在地,磕得膝盖生疼,双手撑在地上,也被地上的砂石磨出了血。她撑起身子,见刑小天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心里觉得委屈,哭了出来,喊道:“刑小天,你走了就别回来。”
过了片刻,远处一条人影慢慢走了回来,走得几十步开外,又停了下来。刑小天说道:“那个,你先回去吧,别跟着我。”小青说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刑小天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去。”小青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光明教的人?”一听这话,刑小天有些恼羞成怒,恨恨地说道:“我找谁可不用你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就没那个瘫子,有那个瘫子就没我!”
他心头气恼,这几句话说得特别大声,夜晚寂静,声音传得老远。小青听出他话里满满的嫉妒之情,忍不住破啼一笑,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刑小天犹自不肯,小青嗔道:“你还不过来扶我?”刑小天听出她语气中含嗔带怪,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近,心中一动,不敢怠慢,赶忙跑上前来,将小青扶起。小青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缓缓说道:“我只是看他落难,又是身有重病,可怜于他,你可不必胡思乱想。”
刑小天与小青相识日久,互生情愫,虽是心知肚明,却从未挑明,如今突然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刑小天不由得喜出望外,惊喜地看着小青,一时说不出话来。小青见他呆呆地发愣,浑没了往日机灵狡猾的样子,心中发笑,正想取笑于他,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小滑头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吵嚷,说什么瘫子不瘫子的,是怎么回事?”随着话音,黑暗中走出来五六个汉子,俱都手持兵刃,月光照在上面,闪着寒光,为首一人高大壮实,可不正是游龙帮的郝老六。
小青一看到这人,心里大急,拉起刑小天就想夺路逃走,却早被游龙帮的帮徒拦住了去路。刑小天忙不迭地喊着,“郝爷,我和她在这里耍作玩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可没有什么瘫子。”郝老六故作不解,问道:“可我明明听到你说什么瘫子。”刑小天陪着笑脸,说道:“让郝爷笑话了,我方才是说,就算她以后成了瘫子,我也绝不会离开她。”郝老六哈哈大笑,说道:“你真当老子傻吗?马帮帮主孟霁云的儿子孟去病就是个瘫子,你必是看到了,还不快带老子去抓他。你们若是老老实实照办,少不得有赏,若是想耍滑头,你看看这里。”他将手中的长刀一晃,刀光闪耀,说道,“要不要试试究竟是你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刑小天原本负气而出,确想将孟去病的行踪告知光明教徒,待到小青表明心迹,对孟去病的嫉恨当然烟消云散,说起来他为人本就没有好坏正邪之分,唯独在意的便只有身边那群小兄弟,除此之外,任凭是谁都尽可以出卖或者欺骗,因是之故,若是换作平日里,无需郝老六威逼恐吓,早就直言相告,领了赏钱。偏偏今日他却知道,如果说出孟去病的下落,就算小青嘴上不说,心里也必是对他有了隔膜,甚至于鄙视,那是他宁死也不愿意承受的。
心念及此,他朝郝老六招了招手,说道:“郝爷,我有句话对您说。”郝老六眼睛一瞪,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刑小天面有难色,说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他朝旁边走了几步,说道:“郝爷,您过来说话。”
郝老六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中疑惑,对同伴说道:“你们在且看住这个女娃。老子倒要听听这个小滑头有什么话说。”他是这群帮徒的头目,既是发了话,那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将小青围在了中间。郝老六骂骂咧咧走了过去,说道:“你可莫要耍滑头,快说孟去病藏在哪里。”
刑小天问道:“你说的这个孟去病可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瘦弱,模样嘛马马虎虎过得去,特别容易招女孩动心?”他连说带比划,显得颇为意愤难平。郝老六说道:“差不多就这个模样吧,你是不是看人家富家公子的打扮,心里嫉妒?”
刑小天偷偷指了指小青,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事,不怕让郝爷笑话。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小青,原本我们也算情投意合,可是一见到那个姓孟的,她居然变心了。方才我就是在和她为这事吵架。他妈的,要我说,那姓孟的有什么好?就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郝老六笑道:“那还不赶紧你把他交出来?他爹杀了光明教的少教主。光明教主是什么人物?抓住了孟去病,肯定就得杀了他,给自己儿子报仇。”
刑小天摇头说道:“可是我不能把他交出来。您要是听我说了,您也不会把他交给光明教。”郝老六一怔,问道:“为什么?”刑小天从怀里冒出来一样东西,摊在手中,说道:“郝爷,您看这是什么?”郝老六抓在手里一看,是块玉佩,触手温润,晶莹透亮,一看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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