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的眼睛眨了眨,娇笑声中毫无感情:“要几个姑娘容易,只是死了没人管的,仓促之间却没有那么多。三个够吗?”
严世藩摇摇头:“估计是不太够,再找两个!至少要熬过这一段时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张远看着花奴:“最近严首辅在江南试推行改稻为桑之事,百姓闹事的不少,我已经让东厂的人过去了,以密谋造反的名义,杀几家,抓几个姑娘回来,料想司礼监也不会干涉的。”
严世藩点点头道:“赵文华此时尚在江南,暂时管理总督衙门。你让东厂的人也去找他吧,沿海一带渔民,都有通倭寇之嫌的,若有合适的女子,也可以给个罪名抓回来。”
花奴嫣然一笑:“两位大人都替我考虑周到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大人也请放心,我这就掂对出五个人来给你送去。
只是教坊司有严令,这五人却不能光明正大地送,否则百花楼必然会惹来麻烦的,恐怕这就要麻烦厂公了。”
张远哈哈一笑:“这有何难,用东厂的车送,同时也押送几个犯人,掩人耳目。这京城之中,还从来没有人敢查验跟踪东厂车辆的!”
萧风此时正在入世观里,认真的叮嘱着老道:“别的都不用管,这几天你就给我盯住出城的东厂车辆,尤其是去过百花楼的车。
城内的范围小,自有顺天府和大理寺的人盯着,城外的范围太大了,只有你才能盯得住。”
老道连连点头:“贫道干别的不行,跟踪几辆车,还是做得到的。何况有曾造办做的望远镜呢,你就放心吧。”
萧风想了又想,还是叮嘱他:“二当家的,上次你拿着火工道人的腰牌,去柳家庄帮我查案,是没什么危险的,这次却是不同。
跟踪的时候,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被人发现,回来报告就好。你的功夫平平,估计连我都打不过,不要轻易涉险。”
老道哈哈大笑:“你也太看得起贫道了,贫道是什么德性的人,你还不知道吗?真有危险,贫道肯定第一个逃之夭夭了。”
萧风这才放心,从怀里掏出一根头发丝一样的东西,递给曾造办:“这东西,你认识吗?”
曾造办拿在手里,用手轻轻一捻,猛然间跳了起来,他颤抖着轻轻地拉直那根丝线,只有一臂长,再拉一拉,到了两臂长。
曾造办不敢拉了,他的手指已经感受到这丝线从柔软变得坚硬,从光滑变得锋利了。他拿过两根坚硬结实的铁棍,将丝线绕在两根铁棍上,用夹子夹住。
然后曾造办慢慢地拉,随着丝线慢慢地拉长,两个铁棍绕线的地方发出吱吱的声响,竟然勒出了两道凹痕!
曾造办用绷紧的丝线,冲着桌子的一角挥下,“嗤”的一声轻响,桌子角掉落在地上,切口犹如快刀切开的豆腐一样平滑。
老道和曾造办同时喊了一声:“乌金丝!是乌金丝!”
萧风倒是颇为意外:“你们都见过这东西?”
曾造办激动地连连摇头:“我没见过,只是曾听闻前辈匠人说过,如毛如丝,削铁如泥,我等工匠,谁不盼望有一把乌金丝做的割刀呢,只是此物极其罕见,见都没见过。”
萧风来了兴趣,他以为这东西只能当凶器呢,想不到还有这种用处:“怎么做割刀?”
曾造办拿起一个像微型的弓一样的小架子,一端延长出一个手柄来,这个架子不是铁的,而是钢的。
明代已经有了小规模炼钢的技术,火工道人就是其中高手。只是之前炼钢极难,百炉铁难出一炉钢,完全看运气。
必须要凑齐烧的煤好,鼓风机风大、天气炎热、炼铁师父的八字好等诸多因素,才能在一炉熟铁中烧出一小块精钢来,剩下大部分都是不堪大用的粗钢,比铁好点有限。
这种精钢在市场上的价格远超铜,可以和白银相提并论。所以这种精钢几乎不会用于整块的打造兵器,而是在刀刃上夹上一条,就很牛了。
这个弓型的小架子,就是用这样的精钢打造的,弓弦有两种,一种是刀片,用来切割软材料。另一种是马鬃、蚕丝、牛筋、麻线混合在一起搓成的细线,极其坚韧,用来切割硬材料。
这就是一个有意思的科学原理,切割软物时用硬刀,切割硬物时用软刀。例如玉石、水晶等物,你硬碰硬是没用的,别说铁了,就是钢都没有玉石和水晶硬,如何切割呢?
但用结实牢固的细线,一点点的磨,却可以将硬物渐渐切开,不懂其中道理者,确实觉得玄妙无比。
曾造办卸下架子上的弓弦,将这根乌金丝小心的缠绕上去,然后留出中间一段来渐渐绷紧,他操作时极其小心,用来给弓弦上劲的两根铁棍仍旧被乌金丝割出了一道道的勒痕。
曾造办拿着这个割刀,对着一块水晶开始下手,乌金丝在水晶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让人牙酸,但明显的,那块水晶被勒出了印痕,然后一些碎屑随之落下。
“大人,有了这工具,咱们在做水晶加工,就快得多了!望远镜也能大量生产了!”
萧风也很高兴,虽然按照他给的配方,火工道人的玻璃试验也挺顺利,但实话实说,以现在的工艺,做出来的玻璃透光度远不如天然水晶。
也就是说,镶个窗户,做个杯子还凑合,想用来做望远镜,还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改进才行。
同时,有了这个工具,很多难做的零件都会更容易些,大明将来海上必有一战,不对武器进行改进,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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