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他要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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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顾旭面色从容登上马车的场景。

    然而初来乍到，他却发现有一座高山挡在自己的面前，阻断了前方的道路。 　　 　　这座高山的名字，叫做“顾旭”。

    然后她走出房间，发现整个衙门的官吏们都和她一样——不论是“静心丹”、“长明丹”、“度厄丹”，亦或是静修室里特制的法阵，都无法使他们静下心来修炼。

    “龙门书院的比试……现在快要结束了吗？”

    沈丘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那个相貌丑陋的侏儒竟然已经赶在他之前画出了符篆，离开了“思齐堂”！

    顾旭则依旧坐在书桌旁，定定沉思。

    像他这么年轻的人，去龙门书院做学生还差不多，做教习就有些离谱了。

    “……”

    莫厉悄悄地站起来，走到顾旭的身边看了一眼，发现他面前的纸上依旧一片空白，毛笔笔尖也是干燥的。

    “符”，并不是他的梦想，也不是他最得意的本领。

    毕竟，一旦顾旭胜出，洪巍也能趁此机会一夜暴富——好吧，“一夜暴富”听上去夸张了些，但至少赢来的这笔钱可以让他多去几趟酒楼，给妻子买下她魂牵梦绕的胭脂和香粉，再给自家儿子多买几斤肉吃。

    他放下笔，狠狠地甩了甩手，试图缓解手腕的酸痛。

    如果他再交一次白卷，恐怕他的表兄李院长会气得想把他逐出家门。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手抖了一下，画错了一条线。

    “今天我根本静不下心修炼，为了防止走火入魔，就奖励自己稍微放松一下吧……如果顾大人能够战胜那几个强大的对手，那我今天晚上就去闭关，不破第二境绝不出关１

    那么经过改进后，就需要一个至少第二境的、有一定经验的符修才能把它画出来。

    修行也好，画符也好，读书也好，经商也好……最早的时候对他来说皆是兴起而为之，算不上是事业。因为他发现，不管自己做得有多出色，都很难得到族人的认可和关注。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兴趣。

    就像无数小虫子在她脑子里飞来飞去，令她根本无法放空心神进入修炼状态。

    “虽然我很相信他的符道水平……但是现在整个京城的修士都在关注着他，就连国师、司首大人和那个讨厌的公主都跑去龙门书院围观他，他的压力会不会有点大？”

    屋外的风声、雨声、雷电声、人们的议论声，似乎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次，他画的一条弧线与预想中偏移了半寸的距离，导致符文没有生效。

    不过，随着莫厉对“镇新宅鬼祟符”做出修改之后，符篆的复杂程度大幅提高，画符过程中需要的真元量也大幅增加。

    “要不，我就在前人的基础上，稍稍做一点点的修改？”莫厉心头默默想道，“这应该算是借鉴，不是照抄……只要我能融入一些自己的想法……”

    此次不远千里从金陵来到洛京城，是他对家族彻底失望后，试图为自己谋求一条新的出路，寻找一座能够施展才干的舞台。

    从不断变化的赔率中可以看出，最早的时候，洛京居民们最看好的人是成名已久的符道大师赵欣然，最不看好的人便是顾旭。

    在外行人的眼里，他就像一个出色的“别人家的孩子”——或许他在符道方面小有成就，但与真正的“权威人士”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族人们对他的嫡兄沈桦寄予厚望、严厉管教，却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放任他自由成长、自生自灭……只有在遇到麻烦时，才会把他找来当救火的工具人。

    莫厉借鉴的符篆，叫做“镇新宅鬼祟符”，书上对它的描述是“凡新建之宅，如有鬼怪出现，宜用此符镇之”。

    同时抬起头，左右看看，想要观察下竞争对手们的表现。

    于是他又一次撕掉，重画。

    直到今早封盘时，顾旭的赔率仅仅高于赵欣然，比莫厉和沈丘都要低得多。

    顾旭在前两个环节中表现得太过出色、太过不可思议，就像是光环笼罩下的神祇，带给了莫厉极大的心理压力。

    可是顾旭年仅十八，就已经能够与国师坐而论道；而自己，却只能从国师口中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夸奖。

    可现在，顾旭身上的光环似乎熄灭了——他竟然也会像普通人一样，面对符篆，一筹莫展。

    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冒出了十余个点子，可他都感觉不太满意。

    又过去一段时间，莫厉也开始动笔。

    这让他一度不知所措。

    顾旭虽然风头正盛，但他终究只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人。

    随即，他轻叹一声，笔尖落在白纸上，笔酣墨饱，宛若龙蛇腾跃，群鸿戏海，舞鹤游天。

    截至目前，时小寒已经站在了第二百八十六级阶梯上——虽然她攀登阶梯的速度跟顾旭那种妖孽比起来差距不小，但是放在大齐王朝同境界的修士中间，已经算是出类拔萃，差不多能达到前百分之二十的水平。

    沈丘本以为自己在符篆之术上颇具天赋——初涉符道三年，就已经能脱离书本，创造出全新的符篆。

    又过去了一刻钟，沈丘也开始动笔了。

    但如果顾旭落败了……那么接下来两个月他就得节衣缩食喝西北风了。

    第二次，他笔尖蘸的墨水多了一点，稍不留神就甩了两滴在纸上。

    她盘膝坐在席子上，吞下一枚“度厄丹”，却迟迟无法入定，进入那片昏暗的幽冥世界。

    莫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有几分小小的窃喜。

    …………

    反反复复，一共画了十五次，莫厉终于把他的“禳恶鬼入宅相扰符”成功地设计了出来。

    作为门阀庶子的沈丘，时常会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都聚在走廊里，热烈讨论着这场远在龙门书院的符道之争。

    时小寒的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顾旭那家伙发挥得怎么样？”

    “你交一张白卷，我交一张白卷，咱们两个又重新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莫厉望着面前不动如钟的清俊少年，暗暗想着，心态瞬间平衡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旭忽然提起了毛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