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历练之路

话语，把时小寒四处飘飞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之中。

    作为龙门书院的教习，就得学会使用教习的福利——比如伙食补贴这东西，不及时用掉就浪费了。

    说话时，她紧紧抱着顾旭的胳膊，脸蛋挨在他的衣衫上，似乎在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然后她又接着问：“那你稍后要去饭堂吃午餐吗？我最近几天把饭堂每天食谱的规律都研究清楚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中午会有黄熬山药鸡、山药肉圆子、爆炒猪腰子、烧鸭、杏仁豆腐……”

    顾旭伸手指出二者之间的不同之处，并向学生们解释，这些他修改过的地方对于“道”的传达存在着怎样的作用。

    一老一少两人走出洛京城门，来到了视野开阔的郊区。他们的影子被朝阳光辉拉得很长。

    削瘦少年深感讶异。

    顾旭讲述的这些内容，对于他来说理解起来仍然有一些难度。所以他此刻愁眉苦脸，很希望有人能够再给他详细解释一遍。

    顾旭低着头，沉思片刻，然后凭空取来了一支炭笔，在符篆上面添加了几笔，同时说道：“你的思路没问题，只是消耗的真元可能是以前的好几倍……如果像这样改一下，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对了，顾旭，你了解‘不败刀神’胡云吗？”与此同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开口向顾旭询问道，“他是龙门书院里教我练习刀法的教习。我听别人说，他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而贾秀光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顾旭清楚，时小寒这丫头一向吃软不吃硬。当她耍小性子时，千万不要跟她讲道理，或是跟她强行争辩。只要顺着她的心思，把她哄开心，下一秒钟她就会展开笑颜，把刚才的烦心事抛到九霄云外。

    当顾旭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对他生气，也舍不得对他挥拳头，甚至会在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帮他辩解。

    顾旭年纪轻轻，就对符篆之术有了如此深刻的认识。

    与此同时，贾秀光看到顾旭流畅沉稳的动作，看到他落笔时不假思索的自信，心头不禁感慨万分。

    但顾旭却能够毫不犹豫直接下笔，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判断错误。

    时小寒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想到这里，削瘦少年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时小寒的胳膊，同时礼貌地问道：“这……这位道友，顾先生刚才说的‘书本上的符篆存在缺陷’，我有些没太听明白，可以请你给我再讲解一下吗？”

    当然，这并不包括像时小寒这样的旁听者——她盯着光幕上两个图案看来看去，只觉得脑子晕晕的，根本找不出什么不同点。

    而坐在小板凳上的教习杜远更是受益匪浅。

    “顾大人真是大才，”杜远在心里默默感叹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后他在符篆之道上，很可能比国师大人还要走得更远。”

    书院的学生们对于提问这件事情非常积极。

    只是他往往得依靠顿悟。

    但她知道顾旭时间宝贵，也不敢开口挽留，只是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愿放开。

    年长之人身披鹤氅，丰姿隽爽，正是驱魔司司首洛川。

    可现在，她自己还在第四百级阶梯挣扎的时候，他就马上要登上一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的‘断魂崖’。

    像顾旭那种三天两头就顿悟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

    也有同伴跟他打趣“贾秀光啊，你当初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讽刺过顾先生，这件事情说出去可以吹一辈子了”。

    “很幸运的是，那时候我正好进入了顿悟的状态，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花费我太多的时间。

    “书里对他的记载并不是狠多，只知道他对刀法有着一套独到的理解。齐人在评定‘谁是圣人之下第一人’的时候，他也是有力的竞争者。

    …………

    胡小芸一边道谢，一边把这张“杀鬼符”认认真真地夹到自己的笔记本里面，生怕它有一丝一毫的皱褶。

    顾旭这“后浪”实在是来势汹汹。

    技艺高下，由此可见。

    只是由于她的性格太过内向，总是会紧张得低着头，说气话来期期艾艾，很多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常常需要顾旭来猜测她的想法。

    她愣了两秒，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

    时小寒二话不说，气得鼓起腮帮子，伸出小拳头，朝着他的胸口锤去。

    他照着顾旭讲述的思路，用随身携带的炭笔在小本子上，尝试对自己最擅长的“六甲阴阳符”进行了一些微小的改动。

    “——这么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顾旭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关于今天的课程，你还有别的疑问吗？” 　　 　　在顾旭看来，元宵夜当晚，时小寒就已经替他把贾秀光这家伙狠狠收拾了一顿了——倘若自己现在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岂不是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没有了，”贾秀光立即摇头，如释重负，“多谢顾先生为我解惑。”

    然而时小寒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时小寒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觉得他好像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每当听到这种话，贾秀光就会对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

    顾旭伸手把她鬓角的一缕发丝理到耳后，笑道：“以后‘快’这个字，不要随便乱说。”

    然后她小跑着转身离开，准备拿去跟自己的同伴们炫耀。

    “等你回来后，我再帮你计算功勋。”

    而顾旭这和蔼的态度，又使得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顾旭环视一周，试图在讲堂中找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他很快便以第二代“太上北极镇魔杀鬼符”为案例，分享自己当初改进符篆的经验。

    时小寒神情尴尬地说道：“嗯……抱歉，刚才我也没听懂。其实……我主修的是刀法，不太懂符道，今天也只是来旁听的。”

    顾旭笑了笑，紧随其后。

    “但是，”说到这里，顾旭忽然话锋一转，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道，“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抵达了一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该做的准备也都做好了。书院教习每个月都有不少的餐食补贴，我可不想浪费掉。正好今天可以吃到杏仁豆腐，那又为何不去尝尝呢？”

    “胡云……”顾旭微微皱眉，回忆着自己以前读过的资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蜀地剑阁前任阁主的亲传弟子，也是现任阁主、当今圣人徐曼的师兄。在前任阁主逝世后，他因为跟徐阁主理念不合，离开了剑阁，弃剑从刀。从那以后，他开始云游天下，行踪难以捉摸。

    这让贾秀光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小寒，你在搞什么呀？”

    他盘膝坐到矮桌旁边，凭空召唤出自己的铜镜，轻声自语道：“‘星盘’真的在皇室内库里吗？”

    这个问题，洛川已经占卜了成百上千次。但直到今天，他才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说话的同时，顾旭心念一动，从“闲云居”中取出一张符纸，轻轻将其抛向空中。

    当顾旭把修改后的“金光符”递给贾秀光后，贾秀光犹豫几秒，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顾先生，元宵节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难怪她拥有敢迟到的底气。

    第二个来到顾旭的面前的，是傅教习的得意弟子贾秀光——顾旭记得，他曾经在元宵擂台赛上被时小寒用“霸王刀法”一招击败。

    顾旭问道：“你对哪些细节不太理解？需要我再解释一下吗？”

    …………

    顾旭不得不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表示今日时间有限；如果学生们仍然有疑问，不妨写信寄到延庆坊金鱼巷二十二号，他会抽空回信的。

    削瘦少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中，还有不少人本身没有困惑，却因为仰慕顾旭的名声，强行编了一些问题，只为了跟顾旭亲口说上几句话。

    天行二十四年二月初六。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天前曾经在南城门参与“洛水大会”海选的胡小芸。

    随后他也离开讲堂，沿着走廊，朝着饭堂的方向走去。

    比如来自驱魔司的符师陶汐，她几乎把顾旭今天的讲课内容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并在有疑问的地方画上了重点符号，一处接一处地向顾旭提问。

    在她的记忆里，顾旭晋入第三境的时间，要比她晚不少。

    光幕上清晰地展现出第一代和第二代“杀鬼符”的图案。

    听到他的话，时小寒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顾小友，今天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只听见洛川开口说道，“在前往大谷关的路上，还有着不少各式各样的鬼怪。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他们当做磨刀石，用来锻炼实战能力。这或许对你之后参加‘洛水大会’有很大的帮助。

    她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跑到前边带路。

    “早就猜到你想去吃豆腐１

    他笑了笑，接过纸笔，迅速画了一张第二代的“杀鬼符”。

    神祇似乎给了他更多的青睐，让他看到了更加清晰的未来。

    PS：六千字大章。（抱歉吃了点感冒药，一不小心昏睡了十多个小时，到现在才写完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