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双修”

破碎，以及燕国公的那番话，对她造成的打击，要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

    “什么事情？”赵嫣毫不犹豫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定会尽力帮你的。”

    此时此刻，她双手环抱膝盖，颓然坐在地上，目光久久停留在前方柜子里破碎的“燧石”上。

    邙山鬼王，本就因亡国的执念而生。它存活于世的意义，就是为了大楚王朝复仇。

    因为当顾旭不再跟她说话、而是低下头开始研究一个奇怪的扇形物品后，她感觉整间库房瞬间变得极度昏暗，极度寂静，就好像一副被埋进泥土里的棺材，令她体会到一种驱不散的钝重阴郁，一种真正的孤独无依。

    第八境“真君”强者能够凭借自身的“道”，演化出一片属于自己的道则领域，并在领域中制定规则、生杀予夺。低境界的修士遇到他们，就像是蝼蚁遇到大象，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赵嫣接着道：“从我父亲那番话中，你应该已经知道，为母亲复仇，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们一齐闭上眼睛。

    赵嫣犹豫片刻，也伸出右手，与他掌心合到一起。

    顾旭开始运转《赤炎真诀》，赵嫣则默默吟诵《涅槃经》。

    但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了。

    皇室内库。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亡妻瞿清秋的身影，想起多年前她替自己整理战袍时，嘴角那一抹温婉迷人的笑容。

    “在他面前，我的一切准备，一切谋划，以及对他的指责，都仿佛是小丑般的举动，是孩童过家家的游戏。”

    赵嫣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对异性的肢体接触产生本能的排斥——这是从母亲逝世那年前，她生理上一直存在的问题。

    以平静冷漠的神情和言语，掩盖内心深处的脆弱和犹豫，将他人的关心拒之门外，早已成了赵嫣多年来深入骨髓的习惯。

    “顾道友，我刚才有些太激动了，让你见笑了。”

    “我来了。”赵长缨正视着它的眼睛，面色淡然地说道。

    自府邸出发后，赵长缨也来到天街，并在这里遇到了手持“荆山璧”、周身黑烟缭绕的邙山鬼王。

    今天，他终于能把自己的实力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只觉酣畅淋漓。

    “清秋，如果我今天不幸死在了皇宫里，”他在心头默默道，“那么我们便可在地府中重逢了。”

    “没问题。”赵嫣爽快答应。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在她天鹅般的脖颈上，在她白皙丰润的香肩上，在她浑圆修长的玉腿上……以及更多被红裙挡住的、看不见的地方，勾勒出一道道全新的、繁复的、优雅的线条。

    于是她沉吟片刻，又缓缓开口道：“顾道友，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就是你长期以来追求的目标，突然变得毫无意义，变成一场空谈，一个笑话？”

    赵嫣的脸色甚是苍白。

    就像是冰冷的灰烬中燃起一丝温暖的火苗，顾旭的话让赵嫣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令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又有了光。

    因此，她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询问顾旭功法的来历，而是干脆利落地问起了条件。

    “那年我不满五岁。在那之前，我其实很懒散，很贪玩，父亲派蔡教头教我枪法，我不乐意，就跟他们玩捉迷藏，躲到地窖或者马厩里一整天不肯出来，令他们头疼不已。

    在邙山鬼王离开之后，顾旭和赵嫣尝试了多种方式，比如破空珠、空间符阵和暴力破解法，却都没能破除邙山鬼王留下的空间法术，离开此地。

    他知道那是妻子遇害的地方。

    以她的性格，哪怕希望非常渺茫，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抓住它。

    洛京城已经乱作一团，连鬼怪都杀到了皇城大门，为什么天行皇帝仍然迟迟没有露面？

    难道是因为他到了实力突破的关键时期，觉得闭关修炼要比保卫京城更加重要？

    …………

    顾旭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像她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年轻天才，一贯把自己和长辈置于平等的位置，认为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但燕国公赵长缨的那段影像，却让她的自信心不经意间产生了动遥

    “但我心里知道，杀害我母亲的人，不论在权势与实力上，都非常强大。倘若我不变得足够强，就完全没有替她报仇的可能性。

    她感觉自己眼前仿佛起了一层雾，视觉、听觉、嗅觉……一切感官都变得迟钝了。一阵强烈的、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脑子里乱轰轰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而她也懒得去解开这些疙瘩。

    赵嫣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道：“我没事儿。你不必担心我。”

    赵嫣的话变得比平时多了不少，把许多积郁在胸中、不愿与人分享的言语，都说给了顾旭听。

    “我不想牵扯到邙山鬼王，不想手上沾染到平民百姓的鲜血，不想赵家站到整个人族的对立面，成为人族历史上的罪人。

    “赵小姐，你没事儿吧？”他在她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口说道，“我看伱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二者融汇在一起，宛若泾渭合流、阴阳交泰。

    “而在那之后，他们都说我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武痴’，喜欢整天找人打架。哪怕对方比我高一两个境界，我也毫不畏怯。

    在她看来，比起觉醒血脉的可能性，这点儿小小的可能性简直不值一提。

    “你来了？”邙山鬼王偏头看向他，身上释放出“凶神”级鬼怪的恐怖气势。

    她的手修长白皙，触感柔软微凉，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宛若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或许我可以帮你。”他沉吟片刻，开口道。

    然后他点了点头。

    而顾旭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从赵嫣身上，他似乎找到了改进《赤炎真诀》的又一个契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