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白发

他只觉头晕目眩，脑袋胀痛。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可他现在却毫发无伤。

    “是不是被人暴揍后，又屁滚尿流地来找我帮忙了？”

    “原来是‘替身手镯’的功劳。”他暗暗心想。

    他知道自己该立刻离开这里，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参与那场属于他的战斗。

    按理来说，觉明大师的那根禅杖，足以敲碎他的颅骨，捣烂他的大脑，湮灭他的神魂。

    这极度轻微的声音，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听得见——可它却偏偏清晰地飘进他的耳中。

    “你的相好为了你，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你难道就忍心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她怀里，做她的累赘？”

    “我当然知道，”白发少年嘴角上翘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知道的东西，我当然都知道。

    “你知道‘爆种’这个词的意思？”顾旭问。

    顾旭深吸一口气，看着白发少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熟悉的墨玉镯子早已消失不见。

    在岩洞最深处的、离他最远的位置，他找到了雪女。

    “你能怎么帮我？”顾旭问，“就算你把剩下的两个权柄提前给我，我也不觉得我能打得过两个圣人强者。”

    他想起了空中的那场战斗。

    “就猜你会这么说。”白发少年脸上仍旧挂着笑容。顾旭果断的拒绝，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可此时此刻，这个纤瘦绝美的银发少女正在墙角不自觉地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寒冬里被主人抛出家门的猫咪。

    惊鸿笔与星盘则静静躺在他的脑袋边。

    高大宏伟的阎罗殿，似乎开始疾速旋转起来，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如万花筒般的斑斓色块。

    她那及腰的长发，不再是鸦羽般的漆黑，而变成了冰雪般的银白，像是崭新的白色绸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还有，你最后悔的事情，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没有清空电脑浏览器里的搜索记录——”

    许久之后，他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缓缓坐起身子，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腕。

    他放开神识，感知着周围的事物，昏暗的洞穴在他视野中变得清晰起来。

    怀着疑惑的心情，他将法宝收进“闲云居”，然后搀着身旁的岩石，慢慢地站起身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中。

    可他只觉得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僵硬，难以动弹。

    恍惚之间，他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雪落的声音。

    他的口吻充满了诱惑力，仿佛一个怂恿人类签订契约的魔鬼。

    顾旭这时才发现，雪女那白皙纤长的双手，正用力地掐着她自己的双腿——她正以这种别扭的姿态，抑制着自己捕食的冲动。

    他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那一根径直飞来的禅杖。

    众所周知，掌握冰雪大道的雪女，是从来都不畏惧寒冷的。

    听到她的话，顾旭立即后退了几步。

    她此刻的状态十分不稳定。他不敢轻易地刺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