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世界的弃儿

; 然而现在，他已经戴了这面具整整两天。

    雪女伸出双臂，先是环抱住顾旭的双腿，然后捉住他的一只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手心。

    “没有再继续追杀我们么？”

    实话实说，他从来没有向雪女正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他也知道雪女不懂空间穿梭的法门——如果她选择逃跑，那不论是大齐国师还是觉明大师，都可以轻轻松松地追上她。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乍一眼看去，像是携着万丈神辉下凡巡视的仙人。

    在她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会写诗的“长生公子”，带她游历红尘的向导，或是帮她缓解饥渴、抑制本能的“储备粮”。

    “我……我杀了很多你的同类，”她磕磕碰碰地说，“我吃了他们的灵魂，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她也知道，作为一个啖人魂魄饮人鲜血的鬼怪，自己无从要求他的亲近。

    银发的她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她真实的状况，绝不像她话语中描述的这样轻松。

    顾旭注意到她的举动，也缓缓向前又走了几步。 　　 　　两人在洞穴的中央相遇了。

    “完了。”

    “相拥取暖……”

    “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先前约定好的。”思忖许久，她轻声开口道。

    “两天左右。”

    “你还认得我么？”他对雪女道。

    顾旭见她的状态渐渐稳定，便上前几步，以郑重的口吻说道。

    “陆小姐，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嗯。”雪女点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齐王朝想要捉拿自己的坚定决心。

    他们之间还隔得很远，他伸手也碰不到她。

    此刻一缕阳光洒落在她银白的长发上，亮得晃眼。

    或许，保持距离，对他和她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昏迷期间，一直都戴着黑色面具么？”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短暂的安静后，雪女忽然用蚊子叫般极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她最近总是这样。

    她没有感知温度的能力。

    “我昏迷了多久？”

    雪女不会受伤，只会融化和消亡。

    “我很好。”她说。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她看了看自己不属于人类的银白长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不自觉地，她稍稍转身，以蜷缩的姿态，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朝顾旭所在的位置挪去。她的身材纤长高挑，但此刻缩成一团，看上去却像是一只娇小的动物。

    但如果佩戴它的时间过长，它切断因果的效果将会变得不可逆转——他的亲友将会再也认不出他，整个世界都会彻底地遗忘他。

    “你没有受伤吧？”他朝她伸出手。

    公子说话总是这么的彬彬有礼，但礼貌与客气往往意味着不够亲近。

    “他们受了伤，撤退了。”雪女淡淡回答。

    “当然。”雪女不假思索回答。她不知公子为何突然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公子，你会讨厌我吗？”

    就算他没有亲口说过，她应该也早就知道了他的本名。

    “看来这破玩意儿的副作用真的生效了。”他从脸上摘下黑色面具，将其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