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一场空。

    他意识到这些星辰象征着芸芸众生的命运。

    “众星之主”、“万象宗师”——这是“星主宝诰”中对他的敬称。

    近处，古老的孟婆亭如地震般剧烈颤动，那一根根黑色立柱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痕，如密密麻麻的蛛网般，一直蔓延到屋檐。

    雪女的身躯已经彻底消融不见。

    唯一惦记着他的雪女也消融了。

    他总怀着一些侥幸的心理，觉得也许这一次，“权柄”可以帮助他救下雪女，实现一个没有牺牲的完满结局。

    他感受到灼热的真元在经脉中奔腾咆哮，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大幅增长。

    既是埋怨自己境界低微，也在埋怨那白发少年一直说废话拖延时间，迟迟不愿意把新的权柄给他。

    恍惚之间，顾旭仿佛看见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星光汇聚成滔滔江水，滚滚不绝。

    雪女牺牲了她自己，也不意味着顾旭一定能安然无恙地从空玄散人面前逃脱。

    衣裙沾了水，摸上去凉凉的，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除非，你拥有比她更高层次的力量，能够强行终止她的举动；或是当你晋升‘真君’境界后，能用‘光阴’权柄逆转时间。” 　　 　　是啊，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

    雪女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天行二十四年五月廿四。洞口的积雪上有一串公子的足印，我试着把脚轻轻踏上去。还好，没被他看见。”

    “他真是个有趣的人。”

    事实证明，他和雪女都太过天真。

    “天行二十四年六月初五。我好像忘记了公子的本名。但如果我开口去问他，他会不会不高兴，觉得我很笨……

    她那件素白的衣裙，连同惊鸿笔一起，从高空坠落，落在距离顾旭数米远的地方。

    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静静消化着涌入脑海的海量知识。

    毕竟，就算空玄散人分身都死了，只剩下一个本体，对付顾旭这样一个初入第五境的弱小修行者，也绰绰有余。

    顾旭弯下腰，抓住白发少年左腿上的钉子，将其用力拔出。

    祂绝不是简简单单地与“太上昊天”分别主宰白天与黑夜。

    “顾旭啊顾旭，你要明白，有些时候，拥有直视命运的能力，其实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像早已写好的故事结局，你就算倾尽全力，也无法改变……”

    在此过程中，幽冥世界黑云翻滚，狂风呼啸，遥远的地方传来恶鬼的嚎叫声，仿佛遇到了可怕的天敌。

    这个世界早已把他遗忘了。

    时间与空间、星辰与知见、命运与因果……皆属于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权柄”只能助他一臂之力，却不可能永远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顾旭自嘲一笑，心头涌起一阵悲哀。

    就在这时，几张彩色的花笺从衣袖中飞了出来，像是雪中飞舞的蝴蝶，轻轻飘落在地上。

    或许只要他伸出手，在这条璀璨星河中拨弄水花，有人的命运轨迹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顾旭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只觉得鼻梁酸酸的，眼睛却很干涩。

    顾旭默默想道。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雪女遗落的那件素白衣裙边上。

    他蹲下身子，准备将这件衣裙叠起来，收进“闲云居”中。

    悄然之间，他翻到了最后一张花笺。

    这张花笺上没有写日期，只以工整娟秀的字迹写了一句小诗：

    “曰暮风吹，叶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