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准备过年。
每年过年都是又忙又乱,刚进腊月就有各处庄子上的庄头来报账,顺便孝敬些庄子上出的瓜果蔬菜及家禽野味,阮临湘从腊月初一开始忙,先是见了各处庄头,看过了账本,看着人收拾了东西,又开始预备各色过年的东西,林老太太去世,阮临湘虽是外孙女,不要重丧,却也不能穿红着绿的,因此一应便从俭,只给几个孩子和许兰陵预备了新衣裳。
到了腊月二十三,好容易各色东西准备齐全,又要开始忙着扫尘,家里上下,大大小小的奴仆都发动起来,忙了整整一天,才算是各处打扫干净,四处焕然一新,该帖的年画贴上,该摆的东西摆上,算是开始过年了。年前阿意曾经来过一趟,说是前两天又去了庄子上,见了见嵇缃,刚开始嵇缃是又哭又闹的不愿意见阿意,后来阿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两个人关在屋里说了一会话,嵇缃便答应了不再胡闹。阮临湘本想追问,可是一看阿意脸色郁郁,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就没问,只是嘱咐她在婆家过年的一应事宜。
到了腊月二十八,本来已经开始关门过年了,却又迎来了不速之客,阮垂景笑嘻嘻的看着阮临湘,叫了声“四姐。”阮临湘扶额:“你不会又离家出走了吧。”
阮垂景忙道:“怎么会,这次是爹娘还有祖母叫我来的。”阮临湘这才放了心,招待他住下,又问他:“这次来做什么?大过年的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
阮垂景笑道:“一来是阿意成亲,爹娘还有祖母都没有来,有些过意不去,叫送贺礼来,二来是每年过年都和二伯父二伯母不在一起,因此叫我来拜年,三来是给四姐四姐夫送谢礼来了,去年为了我的事大家都没好生过年,四来,听说林老太太去世了,叫我来问候一声。”
阮临湘笑道:“听着一大串,你倒是忙,其余的也就罢了,我外祖母去世,一应丧事已经办完了,你再去也不成样子,明天我带着你去,给外祖母上柱香就罢了。”
阮垂景忙应了,阮临湘又问起窦云绮的事来,阮垂景顿时裂开了嘴,笑道:“如今云绮有了身孕,我娘不叫她来,不然也是跟了我来的。”
阮临湘听了一喜:“怎么也没个人来信说一声,这回三叔三婶可会转了吧。”阮垂景摸着头珊珊道:“云绮是苦尽甘来了,爹娘叫她回老宅住去,也好有人照应,我还在外头住着呢,爹说了,看我表现。”阮临湘忍不住笑道:“活该,当初叫你胡闹。”又细细的问了过程。
原来当初阮垂景和窦云绮回了苏州,还答应了阮一松和李氏的条件,阮垂景和窦云绮就搬到了外头居住,原先只是住个小院子,阮垂景每日去铺子里打杂,赚钱养家,窦云绮则在家里做些家务,日子一长,小夫妻俩甘之如饴,李氏却坐不住了,整日看着儿子吃咸菜馒头,在外面奔波劳累,眼见着瘦了一圈,李氏心就软了。
后来窦云绮有了身孕,李氏大喜,就说窦云绮不宜劳累,叫他们夫妻俩回来住,可是阮一松却说,窦云绮回来,可以,阮垂景回来,不行,于是现在阮垂景还是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每日晚饭能回来吃,顺便看看窦云绮,晚上依旧要回去的。
阮临湘笑道:“三叔这是教训你呢,你放心吧,过段日子就会叫你回家了,你争气些,三叔也高兴。”阮垂景不满道:“我哪里不争气了,自从回了苏州,我就到铺子里帮忙,爹也不许我提少东家的名头,我在铺子里可苦呢,整日跑腿不说,一有点错就要挨骂,扣工钱。”阮临湘笑道:“你活该,你虽苦,可也学到了不少不是,以后接了三叔的家业,也能叫他放心些,若你一窍不通,只是个纨绔子弟,三叔才要头疼呢。”
阮垂景的到来算是让大家彻底放了心,看来这对小夫妻的苦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阮垂景这次并没有住在安国公府,而是住到了阮家,整日抱着梅姐儿喜不自禁,一眼就可看出快要做父亲的喜悦和期待。
每年过年宫中都会设宴,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的宴会格外喜气洋洋,无他,玉贵妃终于如愿以偿,皇上立了玉贵妃为皇后,掌中宫之权,如此一来,三皇子虽是幼子,却是唯一的嫡子,宫中的局势一下子就变了,一部分人依旧拥护已经成年的大皇子,而一部分人则拥护名正言顺的嫡子三皇子,究竟花落谁家,倒要一番斟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