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修女有一种专门清理身体的神术,平时用来在战场上防止血污遮挡视线。尽管白娅被这个神术清理过之后身上沾到的肉块尸液都不见了,但她还是让娜娜把包袱里的饮用水拿出来给自己冲了个澡。
“师父,你胸前的那个纹身是……?”
在拿着木桶帮白娅冲水时,白娅左乳上铭刻着的一个纹身吸引住了娜娜的目光。那是一道用朱红色墨水描绘的火焰,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威严。
“这是血纹身,隐藏着我一部分比较独特的魔力,只会在特殊情况下发动。”白娅抚摸着左胸,感受心脏在纹身正下方有力的跳动,“不要让修女们注意到,她们会误会的。”
娜娜不明觉厉,乖乖点了点头。
“白娅女士,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尺寸最小的修女服了。”
一名修女正好在这个时候拿着一叠衣服走过来,面带歉色。
“……请不要强调‘尺寸最小’这一点。”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昨天才嘲笑过芙萝伊的白娅如今也难逃穿修女服的命运。在艾璐芙的帮助下套上白色修女服之后,白娅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打扮很别扭。直到心思灵巧的娜娜第一个看出原因,拿起小剪刀分别在修女服的兜帽和屁股上剪了三个洞,让白娅把耳朵和尾巴伸出来。
摇啊摇。
“这样很可爱,白娅女士。”修女们都这么称赞。
“兽耳萝莉修女……主人你确定这种萌属性会有人喜欢吗?”艾璐芙脑子里果然有很多她不该知道的奇怪知识。
“……”娜娜注视着自己的师父,心中似乎有什么禁忌的感情觉醒了。
白娅阴沉着脸走到忍俊不禁的修女长面前:“我已经等不及要把那个魔剑士宰掉了。”
“我也一样,姐妹,”修女长微笑着回答,“但叛徒葛罗拉·塞法罗特已经逃进了满布亡者的要塞之中。你打算怎么找到她?”
“我打算听你的意见。战斗修女的修女长在战术修养上可不是我能比的。”
白娅对自己只有⑨的智力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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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恶……呜……混蛋……”
巴尔朗要塞的建筑结构十分干净利落。正如帝国的每一座军事基地一样,它最中心最深处的房间就是用来祈祷的礼拜堂。如今葛罗拉·塞法罗特这个罪大恶极的亡灵法师居然逃到这里喘息,还真是种可笑的景象。
她的左臂在先前的交锋中被白娅一槌砸烂了,附过魔的紫色奥钢胸甲也碎了一半,五脏六腑在冲击下几乎全部移位。虽然已经用亡灵魔法阻止了伤口大出血,但失去的手臂在没有神术或专门魔导设备的帮助下不可能凭空长回来。对活着的身体施展亡灵魔法更是带来了足以让人精神错乱的剧痛。
“你输了,葛罗拉。”芙萝伊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而且输的比我还惨。”
“比你还惨?哼。”
“至少我没有丢掉一只胳膊。”
“但我打中她了,而且我还有继续战斗的余力!”葛罗拉挣扎着反驳,“我还有这把剑!”
不祥的魔剑在葛罗拉仅剩的右手中闪动着黯淡的邪光。
同为蔷薇十字的一员,芙萝伊当然不会不清楚这把剑的来历。这把名为“怨嗟”的魔剑是布拉德·塞法罗特留给葛罗拉的两件遗物之一,当年虽然被审判庭视为异端物品封印,但在采佩什伯爵的周旋下失而复得。
打造这把魔剑的材料来自于异次元的无尽深渊。那个地方的战乱席卷了无数个纪元,使得钢铁、鲜血与魔力沉积在一起,最后诞生出了超凡的邪恶。这把魔剑可以释放出使用者的潜能,越是陷入困境力量就越强。除此之外,它对离开躯体的灵魂也有一种强烈的吸力,会吸入任何在它接触期间死去的活物的灵魂——甚至包括武器持有者本身。
话虽如此,芙萝伊实在不觉得葛罗拉能仗着这把剑对白娅造成什么伤害。现在的葛罗拉只不过是一个濒临绝境的赌徒,只知道疯狂地把一切全部押在最后的筹码上。
“葛罗拉,你的心已经乱了。失去冷静的战士连野兽都不如。”四年间同袍的情谊让芙萝伊再一次劝道,“先行撤退吧。大家会帮你一起对付白娅的。”
“我才不会在审判庭的走狗狐狸面前逃走……呜呜啊啊啊啊!”固执的魔剑士突然惨叫起来,丢下大剑用右手捂住脑袋,“她、她们冲进来了!那只狐狸一瞬间就消灭了和我有精神链接的四名无头骑士!”
“葛罗拉,不管你想要怎么办,我现在都必须离开了!圣塞莉斯汀的圣遗物呢?我们不能让它回到帝国手中!”
“放在椅子上的麻袋里。战斗修女们已经发现城门口的黄金柜是空的了,你把它带回基地销毁吧。”
芙萝伊离去之后,空旷的礼拜堂里又只剩下葛罗拉一个人了。重新捡起、握紧魔剑,少女剑士瘫坐在熟悉的黑暗与寂寞中喘息,等待。
(真难看啊。)
一个冷酷、诡异的金属声音突然在葛罗拉的脑海中响起。
葛罗拉知道,这是自己的魔剑“怨嗟”在精神世界中与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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