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为钱发愁吧?真好。
安晓生见付凝霜忽然走神了,盯着画没动。
安晓生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你在想什么?”
付凝霜拉回神,又笑了下,摇头:“没有,只是很羡慕你家在江城,回家好近。”
安晓生点点头。
付凝霜又问:“你真不画吗?”
安晓生认真说:“我陪你一会儿。”
付凝霜这次听清楚了,刚才似乎也听见了,但自我催眠去忽略。
不得不说付凝霜心跳快了数秒,心脏在隐隐悸动。
她轻轻皱眉,这个年纪,这个时刻,正是参考的最后冲刺阶段,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出现的。她如果把持不住,就是自毁前程,就是切断她最后一条路。
所以,她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付凝霜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安晓生吃惊,“你……画好了?”
至少他看来,付凝霜这幅画还有很多可以做细节的地方,他都觉得好像未完成,付凝霜能不知道?
付凝霜说:“还没吃饭呢,去晚了食堂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晓生又是一愣,“还没吃饭吗?嗯,你等等我。”
安晓生说话就跑走了,付凝霜还没来得及问,安晓生就冲出了教室。
安晓生出教室,看到班长龚伟站在阳台,他是背对画室,面向楼下操场。大概是听见安晓生的脚步声,所以他回头看了眼。
安晓生匆匆点头,表示打招呼。
付凝霜脑子有点乱,好像被一种有点烦躁、有点不安、有点抗拒的复杂情绪左右,这令她无法集中精神画画。所以画了两笔,直接将水粉笔扔进了水桶,发呆的坐着。
“你答应他了?”
付凝霜闻言,吓了好大一跳,回头,龚伟站在她身边。
付凝霜皱眉,“什么?”
龚伟在她身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说:“我听见他的话了,难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付凝霜不说话,她哪知道安晓生是什么意思?
龚伟表情很冷,他又说:“你说不谈恋爱,要等考上大学后。其实你这个规矩只是对我用的吧?谈不谈恋爱,是看对方是谁,换成安晓生,你妥协了。”
付凝霜脸色不悦,否认:“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安晓生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龚伟说:“所以你没答应他?”
付凝霜说:“人家不是那个意思,答应什么?”
龚伟无语的笑:“他都跑来陪你,除了喜欢你,还能是什么意思?”
付凝霜淡淡的回应:“你想多了。”
付凝霜又将桶里的笔捡起来,在毛巾上轻轻擦了多余的水,又重新沾上颜料继续画。
龚伟忍不住说:“你其实是看上他有钱了吧?不然他画那么差……”
付凝霜语气冰冷的打断他:“你想多了龚伟,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龚伟声音抬高了两分,“那为什么你们这一个月的色彩课每天都坐在一起?你怎么不挨着我坐?”
付凝霜不悦,龚伟说:“就算是他主动的,他都表现成这样了,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别有居心?”
付凝霜冷静的说:“画室里,谁不是认真在画画?谁都没有哪方面的心思,大家都肩负着很重的责任,大家都有相同的目标。”
付凝霜话落,转向龚伟。
“难道你以为安晓生就没有吗?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影响最后冲刺的事情,他也不会!谁是来玩的?”
龚伟说:“大家是来学的,可高考过后,你会答应他吧?”
付凝霜无力解释,又把笔放下。
龚伟又说:“你其实就是不喜欢我了,你移情别恋,因为安晓生有钱,有钱的人更能吸引你。”
付凝霜有点不耐烦,“你怎么就非要觉得我就喜欢人家了?而且他挨着我坐,只是想画得更好。”
龚伟立马又问:“那你没有拒绝他一直挨着你做,是为什么?你肯定喜欢他!”
付凝霜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是我什么人?”
付凝霜站起身,脸色带着温怒,“班长,你我也仅仅只是一个画室的同学而已,而且你还是外省人,两三个月考试结束后,大家都要回到各自的学校学上课,大学最后考去哪里谁又说得清楚?你刚才的情绪和态度,好像你是我家的谁一样,你凭什么质问我?”
龚伟受伤了。
龚伟一直是温吞、沉默的,龚伟的沉默少话,跟安晓生又不一样。
安晓生大概是因为外形和个子,让他总有一种安静的帅气萦绕,是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好看。他的话少,似乎就是他那外形的标配。
但是龚伟是偏老实那一类,性格是平易近人那种,任谁去问他怎么画,或者找他帮忙改画,他都会帮忙那种。
安晓生就偏清冷了,话不多,也不与人热诺,只有周世才、文人杰几个他熟悉的同学面前,他性格要放开一点,但也是话少那种。
所以此时,忠厚老实的龚伟第一次带着情绪、第一次这么明白的对付凝霜表示他的意见的时候,却被付凝霜伤得体无完肤。
龚伟知道,他们之间一直没用捅破那层窗户,都是因为马上高考。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安晓生来了,几乎全画室女的,都想着怎么接近那个土豪,呵呵……
龚伟被付凝霜问得哑口无言,又无奈又心酸,他就是比不过人家。
龚伟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但我们有可能考去同一所学校,你想进央美,我陪你去,你去国美,我也陪你。我有这个实力,但安晓生有吗?他那个水平,时好时坏,你知道他能考场上发挥得怎么样?他那个水平,就也进综合性大学了。”
付凝霜笑了:“龚伟,我承认你画得很好,可央美国美不是那么容易考的,那些复读了好几年还在考央美的复读生,你以为他们画得不好吗?你也只是在外面画室画得不错而已,全国几百万考生,你能排在多少人前面?”
龚伟说:“至少我比安晓生要强。”
付凝霜收拾画具,“没有到考试,结果没出来,什么话都太早。”
龚伟黑着脸,付凝霜收拾好后就走了。
两个人私下谈话后,气氛变得很尴尬。
另一边安晓生带着几盒糕点一口气上楼,然而画室里只有龚伟,不见付凝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