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开与端木易也从车上下来,就近找了棵大树,靠着树干,坐下来休息。
躲到树荫下之后,清风送来阵阵凉爽,嬴开的心便飘了起来,指着山谷前一转弯处笑道:“先生,这些敌人就是脑子不好使。要是我,便会在此处埋伏下一处人马。”
倚着大树的端木易,吹着凉风,舒服得正要打盹儿,听到嬴开这话,也是深感同意。正要开口捧上这位几句,忽然觉得嬴开的话十分耳熟,只觉此时就应当有个红脸大汉带着一队人马杀出,然后手捋长髯说着:“吾在此等候多时了”,那样才对。
没想到思及此处,四周喊杀声起突起,果然来了敌人。
一队百人左右的犬戎人从转弯处出现,与周遭的秦军动起了刀兵。
端木易远远看去,感觉那帮犬戎人似乎并不是在此处刻意埋伏秦军的,看样子反而更像要追什么人,无意间遇上了秦军,产生了冲突。
那帮犬戎人本不愿恋战,但秦地屡遭戎祸,秦军将士自是与犬戎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时间见对方不战而走,竟不愿轻易放过对方。
犬戎人又岂肯吃亏,看秦军不依不饶,当下便放弃了正事,全力应战。
这下子,秦军可就招架不住了。
原本犬戎人就高大威猛,对上秦军将士,几乎可以一当十。
而这之前,秦军兵将又是纵戈卸甲,正在休息,毫无作战准备。
开始时人家不愿意打,自然占了些便意,如今人家正经要打,秦军立马就现了弱势。
端木易十分佩服自己主上的这张开光嘴,其无敌程度简直直逼曹丞相和贝球王。可又能怎么办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嬴开只是嘴臭了点,人还是不错的。于是端木易只好硬着头皮指挥战斗。
在端木易的带领之下,秦军很快稳住了阵脚。但山谷地形不利于部队的展开,原本的人数优势在此处并不突显,拼尽全力,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端木易心里想到。
便在这时,他看到了犬戎人中,正有那日在村中见到几个。仇恨与冲动让他当即认定,这就是屠了自己村庄的那伙人。一时间怒火攻心,也顾不得战事了,拔出长剑,便往那处杀去。
他于鬼谷中精研剑法,出谷后便只用过一次。虽然技艺高超。但难免欠缺临敌经验。出其不意地斩杀了几个犬戎人后,对方开始反应过来,他再与剩下的敌人争斗时,便显得力不从心。
倒是秦军兵将见他杀意十足,倍受鼓舞,顿时士气大震,临敌之际,也多了两分勇猛。这样一来,形势竟渐渐发生了转变。
嬴开在一旁观战,感叹着端木易文武全才的同时,也深深为他捏了一把汗。
犬戎人本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发现秦军越战越勇,己方竟有些逐渐招架不住。再加上端木易剑法绝伦,一夫当关,实在难以抵挡,便互相用犬戎语交流了几句,开始撤退。
犬戎人败走之际,端木易仍是拼死力战,但很快体力便支持不住。眼看仇人就要从眼前逃走,端木易又悔又恨。
正在此时,犬戎人的退路上,又来了一队人马,正是王子英的援兵。
这下腹背受敌,犬戎人再难逃窜。但他们倒也有些骨气,竟是无一人投降,纷纷死战到底。
犬戎人全军覆没,端木易已筋疲力竭,一下瘫倒在地。嬴开忙上前去将他扶起,王子英也立刻过来查看。
端木易睁开眼,看着地上躺着的犬戎人尸体,喜极而泣。
嬴开见他竟流起眼泪,指着王子英大声呵斥道:“你这兔崽子怎么办事的?怎么来得那么慢?你看把先生累的,都累哭了。”
自觉惭愧的王子英随即拜倒在地,连连请罪。却不料端木易摆了摆手,说道:“秦公莫怪他,他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赢了。”
“赢了,赢了,先生且先随我回树下休息吧。”嬴开搀着端木易往树下走去,并狠狠地瞪了王子英一眼,小声说道,“都怪你,看,人都糊涂了。”
被嬴开搀回树下休息了好久,端木易才稍稍缓过些来。此时,王子英已将谷中兵将整顿完毕。毒辣的骄阳也渐渐西落。
为了防止再遇谷中战斗,嬴开下令,众军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