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月后的今天,新的部队编排竟然派上了用场。
因为就在刚刚,犬戎人趁夜对汧邑城发起了偷袭。
这一个多月来,秦国整顿军队,兵强马壮了不少,虽然与犬戎巨人的战力相比,仍是相形见绌,但合理的分工部署,让秦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仍然守住了城门。
可犬戎人终究是出其不意,趁夜强攻,即便部队分配得再妥当,措手不及的秦军依旧吃了大亏。
好在汧邑城兵力尚足,尽管损失惨重,但还是足以暂时守住城池。只是犬戎人若是久攻,只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更何况,城外还有数千百姓,嬴无异不可能弃他们于不顾。
危机之下,嬴无异差遣出十余人分头突破,往镐京城前去报信。
而等待援军的这段时间,他决定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
当晚,看着十余名求援兵士踏月而出,嬴无异下令,城内的一切兵马立刻在城楼上集合。
请求支援的士兵出了城,便各自上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往镐京赶去。有几个马性好的,甚至学着北方胡人的样子,骑马奔腾而去。
终于,速度较快的几个,在曙光出现时,看见了镐京城的大门。
晨光洒在宫城内外,迎着朝阳,端木易领着扁鹊儿往嬴开的宫殿走去。
今日他竟起的出奇得早,早到未等嬴无忌来唤,便已自行去见嬴开。
只因为今日,他有要事准备和嬴开商量。
走到嬴开大殿门前时,嬴开已和嬴无忌已在殿中坐着了。父子俩正和谐地吃着早点。
“臣端木易拜见秦公!”这次端木易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领着扁鹊儿在门外就先行见礼。
殿中正吃饭的父子二人听到端木易的声音,非常震惊,一度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先生,快请进!”嬴开压下心里的惊讶,把嘴里的东西赶紧咽了,请门外的端木易进殿。
当看到扁鹊儿的身影时,嬴氏父子都有些好奇。
“哦,这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流落至此,我便收留了。请公不要见怪。”端木易看着那父子二人同时盯着扁鹊儿看,赶忙解释道。
“啊,不妨事的,既是先生的弟子,也当是嬴某的贵客。”嬴开笑道。
倒是嬴无忌有些郁闷,打量了扁鹊儿半天,才一脸不情愿地开口说道:“师傅,这位小兄弟,我是不是该叫他大师兄?”
端木易这才明白自己这个弟子的担心。原来扁鹊儿入门早,但年龄却比无忌小上几岁,加之前几日食不果腹,身体瘦小,更显得柔弱。
无忌性子上又有些好强,估计是不愿意认他这个师兄。
本正为此事犯愁,一向怯弱认生的扁鹊儿却说话了:“这位应当是秦公的二公子了吧,在下扁越人,老师传我医术时,未行拜师之礼,所以不算正式入门。这样说来,我并不比兄长入门早,今后兄长便是小弟的大师兄了!”
孩子的心性到底简单,嬴无忌闻言,心中顿时大喜,兴高采烈地喊道:“我当师兄啦!我是大师兄啦!走,师弟,我带你去宫中玩耍。”
兴奋间,竟上前拉着扁鹊儿的手,就要往殿外去玩。
“唉,无忌……”嬴开想要劝阻,却哪里还拦的住。
而端木易在一旁看着,却只觉得孩子之间的感情有时真的单纯而美好,会心一笑,也就未加阻拦。
两个孩子出了门,殿中又剩下端木易与嬴开两人。嬴开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讶异,问道:“先生今日难得这么早来见我,却是为了何事?”
语声方落,端木易竟突然跪拜下来,说道:“臣有一事恳求秦公!”
嬴开被端木易这一出惊得是目瞪口呆,赶忙把端木易搀扶起来,问道:“究竟何事,居然让先生如此兴师动众?”
被搀起的端木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回答嬴开道:“臣,请秦公即日伐戎!”
原来,今日端木易并非醒的早,而是彻夜未睡。
从扁鹊儿口中听到的人间惨剧让他辗转反侧,加上对犬戎人的不共戴天之仇,他终于再也等候不了,于是,他才在一大早就来找嬴开提出伐戎的事。
“伐戎?”嬴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伐戎!”端木易肯定到,接着便把扁鹊儿一家的遭遇,和他沿途来所见到的一切讲给了嬴开。
“这帮禽兽,我大秦定当让他覆灭!”嬴开听到最后,心情激动,义愤填膺。
正在这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跑进殿内,口中惊呼:
“陛下,十万火急!汧邑城紧急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