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答道:“你是伯阳老头的什么人?他去哪了?”
端木易刚要回答,一旁却又有一人说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你看人都走了,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搬吧。”
说完,那人已闯进草庐中开始翻找值钱的物事来。
虽然伯阳父已经离去,但端木易又岂会让这帮人对他如此不敬。当即,端木易施展拳脚和这些汉子动起手来。
这些人到底只是普通百姓,没几个回合,就被端木易撂倒。端木易拧着其中一人的胳膊问道:“你们还敢这么猖狂吗?”
那人手臂吃痛,连连求饶道:“饶命,饶命,伯阳父欠我们好几家的酒钱未给,我们早上听说有人来替他买马车,猜想他是要走,所以才追来此处要账的。”
话音方落,端木易赶紧把那人的手松开,问道:“你们都被他欠了钱?”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应道。
端木易苦笑着心想:怪不得老家伙说有事未了,我还道他未卜先知,现在看来,只怕这就是他说的那件事吧。
接着,端木易道:“要账便说要账,看你们一开始的样子,跟打家劫舍一般。像话吗?”
“是,是,确实不像话。”众人畏惧端木易的武力,也不敢出言反抗,只能唯唯诺诺地答道。
其实端木易也觉得理亏,但事已至此,他又不愿认怂,所以才这般训斥与他们。接着,端木易从怀中掏出一把齐国刀币,说道:“你们来一一跟我报账,我来替他把钱还了。”
那些人虽有些害怕,但见端木易已掏出了钱来,方知并非有假。于是纷纷上前,跟端木易清算伯阳父的欠下的酒账。
清完了酒账,已是半日之后。
此时,端木易竟然已身无分文。他将那些收账的汉子送走后,终于在心里并无恨意地骂了一句:“伯阳老头,你大爷的!”
……
“阿嚏,阿嚏!”却说伯阳父乘着马车行出不久,边不断地打起喷嚏来。
身旁的小徐福一脸担心的看着师傅,生怕他还没到楚国便折在了路上。
好在半日之后,在重重地打了一个大喷嚏以后,伯阳父的喷嚏终于停了下来。
师徒俩乘着马车一路往南走,行了三四日,不知到了哪一国的地界。这时,对面有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徒步往北而来。
那青年瘦弱不堪,蓬头散发,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走到师徒二人的马车前时,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小徐福心中一惊,赶紧躲进师傅怀里,害怕地说道:“师傅,他不会被咱们撞死了吧?”
伯阳父轻拍着小徐福的后背说道:“荒唐,咱们都没碰到他,怎么将他撞死?”
“噢……”小徐福点点头,又道,“那他,不会非说咱们撞了他,然后讹咱们吧?”
闻言,伯阳父也是一个激灵,慌忙把徐福推开,说道:“是啊,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人证明,咱们理亏啊。不行,车是你赶的,你得负全责,老夫不认识你。对,不认识你。”
说着,伯阳父已下了马车。
小徐福被师傅这一招落井下石惊得不轻,他也慌忙跳下车来,本打算跑掉,却被那倒下的青年一把抓住了脚踝。
“啊,师傅救我呀,诈尸啦!”小徐福已被吓得魂不守舍。
伯阳父本来只为吓唬吓唬徒弟,此时听到徐福大喊大叫,赶忙回头看去。却见那青年并未死去,只是看起来颇为虚弱,像是许久没有饮食的样子。
于是,伯阳父从车上取了些水下来,给那青年一点一点地喂下。
渐渐地,那青年恢复了神智。
青年躺在地上,看了一眼伯阳父,又看了一眼徐福,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师傅,他不会真要讹咱们吧?”小徐福低声问道。
伯阳父小声回答:“不会不会,咱们一穷二白的,讹咱们干嘛。你先去取些吃的,喂给他看看。”
按着伯阳父的指点,小徐福又取了些干粮喂给青年。青年精神逐渐好转,努力撑着,坐起身来。
这时,那青年小声跟徐福说了句什么,徐福先是一怔,随即表情僵硬地对伯阳父说道:“师傅,师傅,你快来,你快来!”
伯阳父听到小徒弟声音颤抖,还有些恐惧,不知何故,便走上前去。
谁知,才刚来到青年面前,一把冰冷的刀刃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