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文,抬起头,问道,“那大人,他们,为什么要选您?”
梁鼎和如此厉害,而楚昭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刑部侍郎……
楚昭正色,道,“因为,我与梁鼎和不对盘。”
谢遥不免惊讶的看着他,道,“你们不合?”
楚梁两家,怎么可能合?
“楚梁两家,面和,心不和,爷爷与梁王平日里下棋喝茶,和和气气,而京城之外这两年,我与梁鼎和,斗得不可开交。我十八岁入朝为官,二十岁调到刑部,从那之后,与其交手无数次,这一场落了下风,下一场必定要占上风,几个月前的走私案,烧毁一船毒烟,断了梁鼎和在昆阳的财路,拔了他的人,御前又告了他一状,梁鼎和现在只怕还在记恨着我。”
二人已走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虽是深夜,但月色明亮,视物清晰。
“如今在朝中,梁楚两家最大,除了我,他们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因为只要稍有不慎,梁家想要捏死谁,就如同捏蚂蚁一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谢遥不由担忧,“那大人您……您打算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半晌道,“钱练,一个两案巡抚,倾尽心力,最后含恨病逝,案子一点水花都不曾掀起来,难!”
连楚昭都说难,那这件旧案想要沉冤得雪,只怕当真万分困难。
谢遥不由喃喃道,“难道,那么多人,就白白死了……”
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那么多好官,那么多人的历经几年的心血……
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楚昭如今的身份地位,而且马上刑部空缺,正是紧要关头,他何必去招惹一身腥?
他没有错。
谢遥暗想道,却不知为何,生出一阵失落来。
夜风习习,心底凉意阵阵,谢遥沉默片刻,道,“大人,我困了。”
“去睡。”
谢遥揖了手,正要退下去,冷不丁他又道,“别担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尽力而为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他管?
谢遥不由回头,可夜幕月下,只看到一道背影,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楚昭的尽力而为,是全力以赴的意思。
谢遥停步,道,“大人,您……不怕吗?”
“怕什么?”楚昭未回头,“怕梁家?”
黑夜中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而后道,“梁鼎和是梁王的独子,我还是我爷爷的心头宝呢,谁还没个撑腰的。”
不由的,谢遥噗呲一笑,道,“大人,您这是在炫耀您的家世吗?”
“这是事实。”
虽然他看不见,谢遥依旧点点头,道,“是事实,大人英明,大人是这世上最英明的大人。”
楚昭终于回过头,淡淡一笑,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笑容甚是晃眼。
谢遥忙道,“不不不,大人,我这都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