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中,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觉得有道热流往他的头上涌去,全身从头到脚全都火热不已。
许久后他才放开她的唇。他抱住她的身躯,端看着她的面容,就这么让她靠着。
今夜,是他来到曲家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境如此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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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一早,曲晓晓还未醒,谷洞天已经起身,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安放在床上,开门出去。
“表少爷呢?他回来了吗?”遇到第一个仆人,谷洞天就表情不善的询问。
仆人怯怯的道:“表少爷还没有回来。”
比洞天脸色变得更难看“已经天亮了,他还没有回来?那他平常都什么时候回来?”
“他要是在外面过夜,通常中午才会回来。”仆人看到他的脸色,益发吓得全身发抖。
“最近一直是这样吗?”谷洞天低沉的问。
仆人连忙点头。
“他在外过夜,大都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比洞天一看仆人的脸色忽青忽白,而且说话吞吞吐吐,他思绪一闪而过,这个仆人必定跟于可卿很熟,所以现在才为于可卿隐瞒。
他怒吼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若是骗我,让我知道事实真相,一定让你有罪好受。”
仆人真的被他的威胁吓着,颤抖的开口“只听说最近表少爷迷恋上一位妓院的姑娘,其余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哪一间妓院?”
“春花楼。”
比洞天一得知人在哪里,早饭也没有吃就直接往门外走,内心熊熊的怒火非言语所能形容。曲晓晓累到病倒,于可卿竟然在外头迷恋一位妓院姑娘,而且已经多日彻夜不归,简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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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可卿沉醉在温柔乡里,昨夜喝了些酒,他至今还有些微醺,而旁边的姑娘身子柔软,枕在她旁边,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
他好梦正酣,突然一个强扯,让他不悦的直皱眉“谁啊?”
下一刻整个人被摔下床,他痛得张开眼睛大叫,没想到一入眼的是一个表情冰冷无比的人。
“是我。”谷洞天冷冷的回应他的话。
现在曲家最不该招惹的人就是谷洞天,尤其他这张寒冰般的脸,清楚显示出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于可卿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让谷洞天来妓院找他,但是看他表情不善,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于是他陪笑道:“洞天,你怎么来了?”
比洞天没有理会他,只下达了一个命令“你要乖乖的跟我回曲家,还是我现在就把你从阁楼摔到大街上?”
于可卿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吗?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为什么”
“这就是你的回答,你喜欢被摔到大街上?好,那我就让你称心如意。”谷洞天立刻捉住他的肩。
比洞天的力气非常大,于可卿十分文弱,哪里是谷洞天的对手,他痛得大叫道:“洞天,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呀!”
“我跟你无话可说。”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这么啊!”比洞天狠揍他一拳,他痛得蹲在地上,半天都不能喘息的直冒泪。
比洞天面无表情的说:“你还不晓得自己错在哪里?于大少爷,你卖珍珠所得的一百多两呢?”
那一百多两被他花天酒地,都快花光了。于可卿捣住肚子,讪讪的说:“那是我的银子,我高兴怎么花就怎么花,干你什么事。”
比洞天听他说话如此幼稚,完全不顾曲家现在的情况,他冷笑一声“你的银子?好,很好,你赚来的都是你的银子,那么从今日起,你在曲家一切开销都得由你自己支付。”
于可卿听得莫名其妙,而且这种安排他完全不能接受“我哪里犯到你了,你为什么如此对我?”
“你哪里犯到我?”谷洞天严厉的斥责“你只会想你是哪里犯到我,却不反省你自己,怪不得人人说曲家养了一个败家子!你把衣服给我穿好,我让你看你究竟是哪里犯到我。”
比洞天把于可卿的衣物丢到他身上,等他穿着完整之后,他就拖着于可卿回曲家。
一回到曲家,谷洞逃邺话不说,拉着于可卿直奔曲晓晓的卧房。
于可卿发现曲晓晓两颊不自然的泛红,而且躺在床上昏睡,他吃惊的问:“晓晓怎么了?”
“怎么了?”谷洞天怒道:“曲晓晓都快累得病死了!我所交代给她的事,是要两人一块做,不是要她一个人完全扛下来,你却全部都丢给她,自己出去外面逍遥。于可卿,你赚来的一百多两恐怕都快花完了,但是你知道吗?曲家的银两根本就不够发给下人,你明年就要跟曲家所有的人一起露宿街头了,你究竟明不明自己的情况?”
比洞天一说,于可卿吃惊至极,他从未想过曲家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他隐约知道近来曲家出了问题,但他懒得过问,而且若是开口,自己可能会要担负起责任,所以他干脆来个不闻不问,想不到曲家的情况这么严重。
看谷洞天的表情如此认真,料想他说的话绝不是假的,于可卿喃喃的说:“真让人难以相信”
“曲晓晓整理仓库,就是要找一些旧东西拿去变卖,曲家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你还在醉生梦死?佃农对曲家的怨恨,下仆对曲家的懒散,葯铺被坑了多少的银两,你都没有看到、听到吗?于可卿,枉费曲家供你吃住,养你长大,你真是可悲至极!”
于可卿一凛,一时之间无话可以辩解,因为他确实都不理会这些事。
“你再放浪下去无妨,等曲家倒了,你就出去讨饭吧,那些名妓今日甜甜的喊你于少爷,等你去讨饭时,看她们会不会装作完全不认识你。你有银子时,朋友一呼即至,等你身无分文,落井下石的人恐怕也不会少。”
比洞天话说得十分严厉“于可卿,你赚的钱你怎么花那是你的事,但是别忘了,你做珍珠生意的本钱是从曲家拿出去的,本钱还给曲家了吗?”
他每字每句都击得于可卿脸上又青又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比洞天的气势更是威猛,他指着门口道:不去,枉费曲晓晓对你的信任,也枉费她一再帮助你,结果你只是个一事无成的败家子而已。”
于可卿被谷洞天骂得满脸通红,他只是天性疏懒,并不是不知羞耻的下流之人,谷洞天一点出曲家现在的处境,再责备他的放浪,他已羞得都快站不稳,最后终于被谷洞天骂出去。
比洞天没有心情再理会他,若是说了这么多后,他还不懂得反省,那就注定他一辈子都会败家了。他看向曲晓晓,刚才的争吵并没有让她清醒,这代表她仍然很累。
他轻抚着她的脸好一会,才吩咐下人送粥来,他决定今天不去葯铺跟佃农那儿,惟一要做的事就是看顾她。
而曲晓晓一直在昏睡,丝毫不知谷洞天对她一整夜的看顾,以及方才所发生的事。
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某个人轻轻的握住,那力道并不强,却很温暖,她睡得十分香甜,因为那握住她的温暖双手似乎从来不曾放开过,而且在她耳边低柔说话的声音是她一辈子未曾听过的,温柔得让她沉浸其中,不想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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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晓晓睡了个舒服的好觉,几乎不想睁开眼睛,但是睡久了总是会腰酸背痛,所以她还是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她心头狂跳三四下,因为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竟发生在她眼前,那个惟我独尊,眼底完全容不下其他人的谷洞天竟然就坐在她的床边,斜倚着床柱而睡。
她很想说服自己看错人了,但是再怎么看,眼前这个斜倚床柱的男人的确是谷洞天没错。
他为什么不回房间睡,要待在她的床边呢?曲晓晓一时之间不能理解的想着。
她忽地感受到手中传来阵阵温暖,赶忙一看,再次被吓着,因为她的手会感到温暖不是没有原因的,谷洞天的大手竟然握住她的手,而且似乎已经握了很久,他的手指与她的交错,所以掌心的热度全都传到她的手掌中。
曲晓晓不禁感到有些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回去睡也就罢了,还在她昏睡时握着她的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完全无法理解的她瞪大眼瞧着似乎很累的谷洞天,看起来他昨夜似乎没有回房,就直接在她床边睡着,而桌子上还有两份餐食连动也没有动过,这表示他也还没有吃过早饭。
比洞天讨厌她,早在他一入曲家的大门时她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他会睡在她房间里呢?
一个答案涌上心头,曲晓晓忽然之间什么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