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互为机缘。”
秦深的心漏跳一拍, “什么意思?”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两枚相似的吊坠就是最好的证明。
崔珏弯起嘴角, 亲和的笑容平抚了秦深紊乱跳动的心,“我看到了月老座下得力的小仙官魏乐,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鸿禧堂是怎么工作的?”
秦深点头,“说过。每个人出生,鸿禧堂里的泥偶盆里面就会生出一个人偶,人偶身上刻着生辰八字,月老手下的员工就会根据三生石定下的姻缘牵红线。”
“不错。”崔珏摸着下巴,点头说道:“姻缘和机缘差不多,人一出生就印刻在了他的命绳上, 什么时候机缘生效、什么时候姻缘结成, 那就看这个人在世上的行为了。月老怕是很头疼吧,现在的年轻人崇尚自由、追求爱情,并不想凑合将就着过日子,生活圈子就那么大, 三点一线不愿相亲、不愿意拓展社交圈连月老无从下手给他们牵红绳制造机会。”
秦深不明白月老怎么说起这些, 但还是认真地听着。
“你的命图特殊,我和青龙神君也看不透,只能够依稀看到你蒙蔽天机的机缘落在了章俟海的身上,而他的在你身上,你们互为机缘,你可以帮他续命、他可以帮你躲劫。如何触发机缘就要看你们自己,我们无法干涉。‘触一发而动全身’, 哪怕干涉一点点轨迹都会发生变化,轻忽不得。”
“我的落在他身上?”
“对。”崔珏为秦深解惑,“你两年前是不是发生过濒死的意外,侥幸未死,逃过一劫。”
提到两年前就不得不说那次墓室塌方事件,要不是那次温溪推了他一把,他很难免于被埋的境地,而温溪在那次塌方中失去了双腿。
秦深将这事与崔珏说了,崔珏告诉他,“两年前,章俟海的病情突然加重,药石无灵。”
将他所知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崔珏停顿了一下,给秦深消化的时间,接着说:“他为你挡了一次死劫。”
秦深下意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辣辣的感觉唤醒了一些理智,“为什么告诉我?”
“让你们消除误会,少点儿波折。”
秦深放下酒杯,郁闷地说:“我们没有误会,他大哥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好受,我只是对他迁怒。”
崔珏老脸一红,给自己挽尊,“也算是误会的一种。反正你都会原谅他的,我就再给你一个原谅的理由罢了。”
秦深深吸一口气,呼出胸中浊气之后笑着感谢崔大叔,“谢谢先生,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因由。”以章俟海的性子,估计永远都不会主动说起这些。
“无妨无妨,我应当做的,受你爷爷所托,为你解除生活中的烦恼。”
“我爷爷他,怎么样了?”爷爷说牺牲百年自由为他换取一道阴阳符的事情,秦深一直没有忘,始终挂怀于心。
崔珏老神在在地笑着,“等到时间了你自然会知晓,问我,我是不会说的。”
“好吧,你们这些高人总是打着各种哑谜,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用‘时机未到’等等来搪塞。”秦深为崔珏斟满酒水,“先生,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店里面自酿的酒水就酿造好了,到时我请先生喝酒。”
崔珏朗声笑着,“哈哈,好好,等酒水成了,我一定来。”
…………
……
大夫诊治的很快,章瑞泽属于忧思过重、刺激过度,情绪失控导致的晕厥,“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种种情绪在心中翻腾,身体健壮的年轻人都吃不住不说,更何况是外强中干的章瑞泽,晕过去是身体承受不住的正常表现。
日后好好调养便可,大夫交代以后切不可再情绪波动太大,再来一次怕是有中风的风险。
至于聂冰,他的身体素质极好,但陈年旧伤也非常可怕,郭跃的拳脚让他伤上加伤,如果不好好医治,年纪轻轻就有瘫痪的危险,也不知道究竟从事的什么职业。
郭跃的事儿就更小了,皮外伤,要不是聂冰身上有伤,肯定不只是这些小伤。
“嗯……”秦深想了一下,对大夫说:“大夫,那个聂冰不是很好,需要进行手术什么的吗?”
大夫拿着细白的毛巾擦手,他说:“手术就不需要了,但要上一段时间的夹板,他那条腿不能够久站、不能够劳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至于肋骨,我看了是轻微的骨裂,没有挫伤肺部,平躺休息为主就好。最最严重的是他的脊椎,十一节还是十二节的,有暗伤,到医院做个检查最好。”
秦深喊了章俟海一声,“听到了吧?”
章俟海说道:“我已经让leo过来,聂冰的伤属于工伤,我大哥会负责到底的。”
秦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一旦平静下来,他就心软了。
送走了大夫,章瑞泽身体耗损过度还没有清醒,秦深去了房间内去看两个孩子,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章俟海,看章俟海那摸样,变得心平气和的秦深硬不下心肠赶人,又从崔大叔口中知道了章俟海为自己挡了死劫,寿元一下子缩短,他就更加下不了重口了。
推开丢丢的房间门,秦深就无力地扶额,丢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大白猫也就是白虎神君给接了进来。
丢丢和龙龙正坐在房间里的地毯上看着面前的大白猫,估计是马甲掉了才惊觉自己要挽救一下神君的威严,白猫没有如以前那样瘫成一滩,难得的蹲坐在地上,毛脸上表情严肃,琥珀似的眼睛尽显威严。
要是忽略柔软的白色毛发和快要耷拉到地上的软肚子的话,是挺像个样子。
秦深作为客栈主人可以对他人使用黑名单权利,拒绝他人进入客栈,除非有客栈里的人将其带进来。
白虎神君暂时被秦深列为了拒绝往来户,再次出现在客栈里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丢丢抱进来的。
“你竟然会说话。”丢丢像是往常那样揉着大白猫肥嘟嘟的下巴,“是猫妖吗?”
“喵,才不是!”白虎神君享受地眯着眼睛,非常不舍地抬起爪子推开丢丢的手,他挺起胸膛,一身肥肉阻碍了威风凛凛气势的展现,显得胖萌胖萌的,“吾乃是位主西方的白虎神君监兵。”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爸就是青龙神君,很厉害很厉害的。”这个比较有发言权的是龙龙,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爹爹变成龙的摸样,在白荡山这一片威严深重的摸样还不及洪山神的万分之一,但龙龙就是觉得自家爹爹很厉害的,为青龙神君打call。
大白猫切了一声,“你爹爹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可统领杀伐之气,兴战争、止干戈,你爹爹就会给人看病、泡茶、种花……过的和凡人一样,没意思,是条菜龙。”
“不准你这么说我爹爹。”龙龙不爽了,抓耳挠腮地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反驳,小家伙索性扑了上去对白猫进行手动禁言攻势,?溜一声,小炮(弹)一样压在了白猫身上。
白虎神君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不会真动手伤了孩子,用着与体型完全不搭的轻盈姿态上蹿下跳,逗弄着小娃娃。
龙龙气得哇哇叫,“丢丢,一起抓住它,堵住那边啊。”
丢丢撑着下巴没有动,看着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的龙龙和白猫挺有趣的。
秦深合上了房门,无力地耸肩,“让孩子们自己玩吧,晚上把白虎神君从房间里抱出来睡客厅,我给他买个好点儿的窝。”
章俟海不舍地收回视线,“丢丢文静,龙龙活泼,两个人互相影响挺好的。”
“两个孩子中和一下就更好了。”秦深往门外露台那儿去,“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好。”章俟海无法自控地开始捻动佛珠,珠子相互撞见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声响。
秦深受不了了,“你最近怎么了,老是拨动珠子,都快成和尚了。”
章俟海的手指顿住,掐着珠链不再动弹,外表平静,但焦躁的内心让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分散紧张的情绪,一直佩戴着的珠链就成了最好的宣泄方式。现在不让他动珠子,不安的内心丝毫得不到宽解。
秦深无力地叹了一身,反身走了回去,站到章俟海的面前,在对方忧郁幽深的目光中握住了他的手,“走吧,章大和尚,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本来今天还打算去市里面的呢,现在发生这么多事儿,我们还是在家里好好待着吧。”
“嗯。”章俟海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反手握住秦深的手,“秦深,我爱你。”
秦深羞恼,“你干嘛呀,突然说起这个。”
“突然很想对你说。”章俟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抓着秦深的手率先往前走。
靠近移门的时候,秦深看着章俟海的背影,在嘴边徘徊的四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我也爱你。”
就像是崔珏所愿看到的,秦深和章俟海之间就应该少些波折。
章家大哥的执着源于对章俟海的爱,疯狂却也的令人心酸,放过差点儿伤丢丢的人,秦深不愿;伤害他,秦深发觉自己也做不到。
两两抵消吧。
“你以后就抵偿在我的客栈了,替你大哥赎罪,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够出客栈去见你大哥,我要让他知道不是他关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生命也是生命。”
“好。”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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