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厘米,大点点伸直了手臂,抓着奶瓶就可以喂花花了,“花花来,我们喝奶奶。”
花花往前游了游,含住奶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自从有一次大点点拿了自己的奶瓶给花花喂奶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和小伙伴互动的方式,他好像成了能够照顾人的小哥哥,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厉害。
“花花喝慢点儿,没有人和你抢。”大点点奶声奶气地说。
秦深经常这么说他,他现在把这话改了个名字送了出去,兴奋地用脚尖踢着木板,真爽呀。
花花喝奶的速度很快,大点点“哇”了一声,夸奖地说:“花花好厉害,吃得饱饱、快快长大,以后带我。”
花花点头,左右两边的鱼鳍拍打着水面,像是在说,等长大了,他们一起征服青河。
“好呀,一起玩呢。”大点点和小伙伴说着话,分享着自己看到的动画片、吃到的好吃的、玩的新玩具,“花花呀,你要是宝宝就好了,我们一起玩儿。”
花花想了想,潜入了水底。
大点点喊:“花花、花花,还没有玩好呢。”但是花花没有理他,失落地坐了起来,视线落在水面上,小小地抱怨着,“才一会会儿。”
阳光挺好的,大点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小伙伴不和他一起玩了,没精打采地躺倒,太阳晒得暖洋洋的,闭着眼睛想睡觉。耳边有哗啦啦的水声,大点点侧躺着好奇地看过去,惊喜地发现小伙伴回来了,“花花!”
花花努力地摆动着尾鳍,让自己从水里面升得更高,把嘴巴里含着的一块小石头吐到平台上。大点点把石头拿起来,石头是一块鹅卵石,晶莹的白色,里面“飘着”雪花,像是一颗透明的松花蛋,“好漂亮,给我咩?”
花花点头,“阿巴阿巴”地说话,她在河底找到的玩具,雪花鹅卵石是她觉得最漂亮的,送给大点点。
大点点握紧了石头,收到小伙伴礼物啦,好好呀。“花花等等我,我也要送礼物。”
花花喊住了兴匆匆的点点,“阿巴阿巴”陆上的很多玩具她没法用的,玩不了,点点高兴就好呀。
点点明白小伙伴的意思了,当下保证,“那我经常给花花喂奶,给花花好吃的。”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秦深最后累瘫在床上,手腕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手指稍微动动就觉得抽抽,哭丧着脸说:“我从白天九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啊,中午随便塞了两颗饭团,累惨我了。现在感觉爪子变得好厚,稍微动动就疼,肯定是肿了。不过,话说来宝成哥做简餐也好好吃,今天做了金枪鱼紫菜饭团和核桃鸡胸肉饭团,后面那个里面还塞了一颗腌梅子,不行了不行提到酸酸甜甜的梅子我开始流口水了。”
“不行了不行了。”包着纸尿裤的点点抱着脚丫子重复爸爸的话。
大点点就躺在秦深的脑袋上,包着纸尿裤的屁股正对着他的头,秦深用脑袋顶了顶儿子的屁股,“你有什么不行的,瞎说。”
“爸爸也瞎说。”丢丢终于找到了给弟弟穿的睡衣,满意地走到床边,俯身在爸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在大点点白嫩的脚丫上亲了亲,“没有什么不行的。”
“没有没有。”大点点今晚上成了复读机,别人说啥他就跟着重复只言片语。
恰好章俟海端着热水过来了,他搬了一张凳子到床边,把盛满热水的洗脸盆放上去,小心翼翼地捧起秦深的手,“水温我试过了,不烫,你感觉一下。”
劳累过的右手稍微挪动就疼得让他皱眉,时刻关注秦深表情的章俟海立马不动,“很难受?”
“还好,放进去吧,我感觉水温正合适。”
“泡着活活血,明天给孩子打疫苗你就别去了,我抱着孩子去。”
“针针……针!”大点点蓦地提高了声音,他现在长大了,当然知道打疫苗是什么意思,缩进哥哥的怀里面,脑袋用力地埋着,“不要不要不要,点点不打针。”
秦深看都不看大点点,当个“硬心肠”的家长,“不准耍赖,肯定要打针的,不打针就打屁屁,打得啪啪响。”
“哇啊……”大点点扶着哥哥不断地蹦?,大声地假哭,“不要不要不要,救命!”
秦深无力地看向章俟海,“你确定一个人能够搞定。”
“……这,大概吧。”章俟海看来劲儿后仿佛十个人都管不住的小儿子,搞定的可能性不高啊。
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是真的不容易,从一出生就要打各种的疫苗,国家指定一定要打、国家推荐的考虑打,从免费的到一支大几千的,品种繁多、种类繁复,各种专业性的名称看得懂却弄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见,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秦深抱着大点点坐在后座,章俟海开车,丢丢去上补习班,离着初中开学没有几天了,红叶镇初中会提前一个星期新生报到、参加为期一周的军训,离着丢丢人生中第一次军训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
“哥哥。”点点左右看着,“哥哥呢?”
“我们不就是去找哥哥嘛,你要乖乖的,我们一会儿就见到哥哥了。”秦深哄着,从昨晚知道要打针之后,大点点就开始闹,用力地撅屁股半蹲,势要让自己成为个千斤坠。一觉醒来后还特别机敏,看爸爸爹爹要给自己穿衣服就往后面躲,秦深好不容易用去找哥哥的理由把孩子骗出来的。从醒来到出门,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他突然发现应对几百上千号的客人好像变得轻松。
大点点看着外面的景色是狐疑的,小手指着外头的建筑,“不是啊……啊!不要不要不要,爸爸骗人!”
章俟海打了一把方向,车子转弯,进入了小镇医院所在的街道,大点点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医院的大门上挂着个“十”字,他记得清清楚楚的。用力地挣扎,手脚并用地往外面挣,“不要不要啊,宝宝不打针,呜呜,奶奶、爷爷,太公太婆,救命啊!”
秦深心累哦,孩子太聪明就很难搞,用力地抱住孩子,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和巫婆差不多,脸上大概挂着狰狞地笑,“没用的,大点点你死心吧,今天是打疫苗的日子躲不掉的。”
大点点小声地抽抽,可怜巴巴地看着爸爸,软软地喊着:“爸爸。”充满了祈求。
秦深抚摸着儿子的大头,温柔地说:“没有用的,宝贝。乖,等会儿让护士阿姨轻点儿。”
大点点:“……”
死心了,他无力地垂下了四肢,语言能力要是再丰富点儿,他此时此刻肯定哭着说:好狠心的爸爸。
等章俟海停了车,一家三口走进了医院,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打疫苗的地方。红叶镇就那么大,常住人口现在过万了,依然不是很多,新生儿就更少了,打疫苗的地方人稀稀落落,分散坐着。
人少动静却不小,小婴儿哇哇的哭、大孩子不断的嚎啕,把本来空落落的地方塞得满满当当。大点点紧张地抓着爸爸的衣服,用力地把自己贴在爸爸的身上,护士阿姨拿出针筒了、抽药水了、推针了……扎进去了!大点点慢慢睁大了眼睛,针扎到了肉肉里,肉肉上出现了一个小鼓包,针筒细细的、里面药水却很长,要推好长好长的时间。
大点点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哀求地说:“爸爸,回家家。”
“宝贝,打针一定要的啊,你看小弟弟打针都不哭,你是大哥哥,是不是应该比小弟弟更加勇敢。”秦深爱怜地摸着孩子的头,疫苗可不是求两声就可以不打的,“蚊子咬一下,很快过去的。咱大点点可是勇敢的宝宝,对不对。”
“不不,不勇敢。”大点点猛地摇摇头,他不想当小哥哥了,哭唧唧。
不当不行啊,很快就轮到了大点点,秦深抱着他坐到护士旁边,大点点还在当鸵鸟的往后躲,抱着两条小胳臂,不给打针。
“点点乖,打针很快的。你和护士阿姨说,轻轻的,阿姨看你是乖宝宝的份上,就会很轻很轻。否则……”秦深眯着眼睛开始威胁,“否则,爸爸可要暴力伺候了。”
大点点偷偷地去看爹爹,爹爹摇着头,他是不会帮忙的。
“小可爱乖,阿姨动作很轻的。”护士已经麻利地抽好了药水,就等大点点把胳臂伸出来了。
大点点在爸爸怀里面露出小半张脸,“阿姨,一定要轻轻的哦。”
长相甜美的护士说话柔柔的,“肯定,阿姨保证呢。”
点点毅然地露出了胳臂,“打吧。”
秦深亲亲他的脑门,“最棒了。”
“呜呜~”他不想棒棒哒,好疼。眼泪汪汪,“嘤嘤嘤嘤,骗人,疼。宝宝要回家。”
“乖,还有一条胳臂呢。”秦深哄着,哪里有半途而废的。br>
“哇!”大点点彻底哭了,还有完没完啊。
打完了针,大点点自己走路的,秦深跟在他后头看着孩子伤心欲绝的小背影,对身边的章俟海说:“你说,他什么时候放下捂着胳臂的手?”
因为左右胳臂都挨了打,大点点就抱着胳臂、两边都用手捂着,抽抽搭搭的哭,大人都是骗人的,明明很疼。
“别逗孩子了,再逗又要哭了。”
秦深摸摸鼻子,不要意思地说:“看他那个样子,总想逗逗他。”
对呀,大点点胖胖乎乎,像是白胖可爱的草莓大福,里面的“馅儿”是可爱萌的,特别好玩,逗他笑、逗他哭,能够满足所有大人的恶趣味。也就是自己生的,如果是别人的,秦深可不好意思逗人家孩子。
开车去找了哥哥,大点点一头扎进了哥哥的怀里,控诉自己无良的爸爸,“坏,打针针疼。”
“哥哥给吹吹。”
“昂。”大点点松开捂着胳臂的手,“吹吹。”
“呼呼,疼疼飞掉了。”
点点立马得到了满足,眼睛睁得溜溜圆,“哇,真的不疼啦。”
疼疼飞掉了,丢丢就带着他去镇子上的小公园玩儿,就是章俟海出资造的那个,里面有适合小孩子的游乐设施跷跷板、滑滑梯、摇摇车等等,大点点最喜欢和哥哥玩滑滑梯。哥哥比他重多了,他的那一头就高高翘起来,视野顿时变得开阔,好像在飞。
丢丢弯着腿坐着另一头,看弟弟张开双臂做飞飞的动作,弟弟的下面,有爹爹紧紧地护着,以防万一。
他找着爸爸,却看到爸爸站在树旁边神色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为惊惧,怎么了?
秦深在身上不断地找着,裤兜里没有、衣服口袋里没有,浑身上下都没有,他的项链不见了,吊坠和玄武甲壳一起消失。
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亦或是更久。
他明明之前摸着确定过,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