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萧瑟冷清。
但邓瑛的那间屋子确很热闹,今日有两个阉童过来看他,正在外面帮着李鱼替邓瑛熬药,一面拿着书本教李鱼识字儿。李鱼抬头看见杨伦和白焕二人,吓了一大跳,他在宫门上当差,这两位阁臣的样貌,他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这二人会亲自到此处来,愣了须臾,忙在药炉前站起身,手足无措地行礼。
杨伦问他道:“邓瑛在里面吗?”
“在……但但但……是,让奴婢先进去跟他说一声,让他穿好……衣裳起来,杨婉之前一直不让他下床,他在床上坐……坐着呢。”
他说得语无伦次,白焕听完笑了一声道:“无妨,我们只是进去看看他。”
说完,示意杨伦上前去开门。
邓瑛正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工图。
他的脚腕被杨婉包了药,又被杨婉拿被子捂了两层,几乎动不得,听见身后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李鱼,便随口问了一句,“李鱼,能帮我递一下案上的水吗,我想喝一口。”
杨伦朝案上看了一眼,看到案上放两只杯子,开口问道:“哪一杯?”
邓瑛一怔,转身见白焕与杨伦站在他身后,“老师……”
他说完,忙起身下床,在床边跪下向白焕行礼,“老师……请恕邓瑛失礼。”
白焕伸手搀住他的胳膊,“起来,上去坐着,我是过来看看你,不是要折腾你。”
杨伦接下白焕的手,扶邓瑛上床坐下,看了一眼他脚腕道:“这不会就是杨婉让买的那二十两银子一包的药吧。”
邓瑛没应他,只顾对白焕道:“老师对不起,我这里没有好坐的地方,您坐我那一张椅子吧,子兮,你帮我拿我的袍衫替老师垫着。”
杨伦道:“行,我今日受你这个病人的差遣。”
说完搬来椅子,扶白焕坐定,自己则就着邓瑛的床沿撩袍坐下。
他见杨婉不在,随口问道:“婉儿呢。”
李鱼端着茶水进来,应杨伦道:“她在护城河边做饭呢。”
“做饭?”
杨伦笑了一声,对白焕道:“我妹妹以前倒是会做几个小菜。”
李鱼手一抖,“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杨伦“嗯。”了一声,“母亲教过她一些……”
话还没说完,便听杨婉在外面唤李鱼,“让你看着熬药,你怎么进去了,快出来帮我端菜,摆好桌子咱们吃饭了。”
李鱼忙走到门口道:“白阁老和杨侍郎来了。”
杨婉一怔,“什么时候。”
“来了一会儿了。”
杨婉听完,忙快了几步,走进房内,放下食盘朝白焕行了一礼,“白老师。”
白焕慈笑应声:“姑娘请起。”
杨婉站起身,又冲杨伦笑了笑,“哥哥也来了。”
杨伦刚要说话,却又听他道:“你起来站着,我帮他看一下他脚上的药。”
“什么……”
杨伦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杨婉毫不客气地从床边薅了起来。
杨婉半屈了一只腿跪坐在邓瑛身边,捞起一半的被褥,伸手捂了捂邓瑛脚上的药包道:“你刚刚是不是乱动了。”
邓瑛看了一眼杨伦,压低声音道:“婉婉,我跟老师行礼。”
“哦,那就算了,我重新帮你包一下。”
杨伦站在杨婉伸手,看着她利落地扎紧邓瑛脚腕上的药布,不禁道:“谁教你的啊。”
“我自己学的,包得可爱吧。”
杨伦翻了个白眼,“以前在家磕破一点皮都哭,不让下人上药,自己这会儿倒当起医者来了。”
杨婉抬头笑道:“他久病,我自然成医。”
说完,拢好邓瑛腿上的被子,起身到门前去洗手,一面回头对白焕道:“白老师,我做的饭菜实在是很难吃,也就邓瑛和我吃得下去,我不好意思让您跟着我们吃,不过……哥,那个猪骨汤还是可以喝的,你要不……试一碗。”
杨伦听她这么说,倒也不客气,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不是……你这熬的是……”
杨婉举着湿漉漉的手走到杨伦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很难喝是不是。”
杨伦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你以前很会做饭的啊。”
杨婉道:“之前摔了,忘了呀。”
杨伦无言以对,回头问坐在床上的邓瑛道:“这几日都是她做饭给你吃啊。”
邓瑛点了点头,“嗯。”
杨伦转向杨婉,“他在养病,你都不让他吃好。”
杨婉道:“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虽然味道还是不怎么样吧,但都是对他身子好的东西,你和白老师过来看他,又不是过来训我的,我把饭菜端出去,等你们我走了,我再跟他一快吃。你过来坐下,跟他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