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宝……”
“皇上,皇上。”吴书来额头冒汗,急的不得了,万岁爷已经连着梦魇三天了。看来睡前喝下的安神汤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朕无事,你先下去吧。”乾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吴书来如前两日清晨一样在给他擦拭因梦魇而迸发的汗水。
吴书来见乾隆醒过来,稍稍安心,将另一条干净的帕子放置在龙床边的白瓷托盘上,轻声退出房间。心里好一番感慨,杜姑娘真是了不得,远在江南还能让万岁爷如此惦记,连晚上都要在万岁爷梦里折腾。
乾隆握紧手上绣着兰花的荷包,闭上眼睛,回想这个已经越发熟悉的噩梦。
乾隆看见梦里的杜若兰已经长成了一个娇俏的大姑娘,何所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迫切的想去拥抱那个在亭子里弹琴的少女,他的小丫头,总算是长大了。
下一秒,亭子、小丫头都消失不见。只能看见一片乌压压的人群,都是青年才俊,一个个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他被人群挤压着,不由自主地跟着人流移动的方向前行。走了好一会儿,前面的人总算停止了前进,可后面的人还在不断的压迫他,想冲过他往前靠。
乾隆一阵火大,想叫喊侍卫抓住这群刁民,可喉咙口就像被堵住一样,任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周围的人停止了暴动,乾隆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个酒楼前面,酒楼有些眼熟。酒楼二楼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据说是酒楼老板,五十来岁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红嫁衣的妙龄少女,是他的女儿。那位姑娘羞怯的看了一眼楼下的人,脸上立马浮现红晕。人群又不免骚动起来。
原来今天是这位姑娘抛绣球择亲的日子。
那不是他的媛宝吗,再一看旁边那位,可不就是杜成德。乾隆挥手想让媛宝注意到他,谁准许她嫁给别人的,她五岁的时候就说要嫁给他的不是吗,她答应过会陪他一辈子的。乾隆气红了眼,愤怒的想把这些男人都关进大狱,他的媛宝可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绣球飞落人群,在场所有的人都高高的伸出手去抢。乾隆使劲的往上跳,却发现他不但说不了话现在连动都动弹不得。
乾隆被身边的人逐渐推出人群,摔倒在地上。绣球被一位本地刚中秀才的儒雅男子接到,乾隆看着众人簇拥着准新人进入酒楼。他的媛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而他每次都是被眼前一片刺眼的红色惊醒……
“媛宝……”第一天他安慰自己只是梦境,第二天他就感觉到浓浓的不安,第三天……他几乎都要相信梦境是未来的预警。乾隆揪着胸口的衣服,他能感受到那种心脏被人挖了一个大口子,硬生生地被取走那样最重要的东西,痛不欲生。
乾隆告诉自己梦都是假的,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的媛宝只能是他的。
“皇上,该上早朝了。”
“进来。”
乾隆轻轻地在荷包上印上一吻,媛宝,千万别离开朕。
又是夜晚。
“皇上,敬事房送牌子来了。”吴书来带着一个小太监走进养心殿。
跟在后头的小太监低头顺目,弯着腰,将装着嫔妃绿头牌的木格子高举过头顶。
“撤了吧。”乾隆不感兴趣的摆摆手。后宫的那些女人现在都让他厌烦的很,呵,都是蛇蝎美人,也没必要膈应自己看了让人恶心。让暗卫一查,能在这后宫留下来的谁手上都沾了几条人命的。就像慧贤害了永琏,她自己的命又结束在孝贤手中。
“魏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皇上,魏常在一直没有承认下毒之事,囔着她是冤枉的,要见您一面。至于宫女冬雪暴毙于辛者库,太医说是因为身上伤口感染致死。”
“继续看着吧,朕不急。”
“喳。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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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季魏常在早产诞下十四阿哥永璐,忻嫔诞下八格格,不料八格格出生两个月不到便病逝,乾隆将七格格和静过继于忻嫔名下。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乾隆在夏初就宣布去江宁织造署办公,并阻止了皇后给他安排后妃随驾伺候的举动,美名其曰修身养性。这半年里乾隆照例会“召幸”妃嫔,而且真的做到“雨露均沾”,但却没有踏足后宫,只是翻到绿头牌的妃子将会被送到太极殿。至于皇后那里,除了初一、十五,乾隆从来不会踏入储秀宫半步,而且经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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