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恕之小声问叶采:“它……我是说那个灵兽,难道就只会这些吗?”
叶采则兴致盎然地看着灰鸡:“灵兽也有强有弱,强的那就不谈了,弱的本来就是去马戏团里骗钱的命。再说了,它不萌吗?”
何恕之自是对师妹言听计从的,一个“萌”字还没有说出口,牛远阔那厢是实在忍不了了。
他一手猛锤桌子,大喊大叫道:“这种垃圾算什么?本座随手这么一招,就是一大把!”
说罢,牛远阔另一只手向虚空中一握,仿佛真的在召唤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只爬上了船舷的“水鬼”破窗而入,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牛远阔惊道。
这些水鬼长相奇特,一个个约有幼童大小,
弓腰驼背,状如猴子,脸部似人非人,泡得十分浮肿;惨白的皮肤薄如粘膜,上面布满了黏液,在地板上拖出一条条水痕。
杨九烈被这些东西恶心得不行,骂道:“这不是你自己召唤出来的吗?淦!”
“我……我……”牛远阔一向巧舌如簧,难得有卡壳的时候。他其实根本不会召唤术,方才不过是在装神弄鬼,谁知真的变出了这么些东西。
“回去,快回去。”牛远阔试探着上前,小心翼翼地驱赶着它们。
他倒也有些见识,环顾左右,压低了嗓子,对众人说:“这东西只怕是魔物,大家都别碰!”
然而他这几天吹破了牛皮,并无几个人信他的话。
所谓狼来了便是如此,杨九烈已经极为瞧不起他,心道这金袍道人修为如此之低,召唤物估计也不怎么样,竟直接走上前,欲拿脚踢这东西。
那水怪的腮帮子忽然鼓了起来,一股墨绿色的液体如气雾一般从它嘴中喷出,朝着杨九烈激射而去。
杨九烈哪里来得及躲闪,被射了正着,他抱头“啊啊”乱叫,整张脸被腐蚀得不成人形。但凡是沾了毒液的皮肤,便会即刻溃烂,流出脓水。
那脓水一滴滴滚落,并没有滴进地里,而是全部流向了那怪物,组成了它的一部分。
水怪餮足地舔了舔嘴唇,仿佛是尝到了什么滋味一般。
杨九烈还在继续腐烂,源源不断地变成对方的给养。他像是一块融化了的蜡烛,迅速变形,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众书生见同伴有此遭遇,俱是惊骇。张三令对富商道:“兄台,赶紧让你的神鸡显灵,把这个鬼怪赶走啊!”
“哎,这,这……”富商急得直跺脚,“它会个屁啊!”
那些水怪格格笑着,占据了大厅的各个角落,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还是牛远阔最先反应过来:“不好,这些东西要将我们全都吃掉!”
话音未落,几只水怪同时喷射出毒汁,绿雾漫天,似要将众人吞没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厢房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水系·泉涌术!”
立时便有数泓清泉从厅堂的四角冒出,形成了一道道水幕,完美地将众人罩入其间。
毒雾飞溅在水幕上,立刻便被冲走了。
叶采和何恕之俱都是一喜:“大师兄!”
东方白已有道人之境,懂得分化五行真气,使出的招式威力比他二人大得多。
同样是“泉涌术”,他们二人使出,只能挡住自己面前的一小片,可大师兄的“水系·泉涌术”一出,却护住了所有的人。
原来今晚东方白并没有像师弟师妹一样,留在厅里凑热闹,而是在房间里冥想。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冥想,并没有什么体会,结束之后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便立即赶了出来,正好救了个场。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子母河妖。”东方白施展飞檐走壁,轻飘飘地跃入众人中间。
事态危急,他顾不上计较真气的损耗问题,开启了一道庇护术,巨大的球形保护罩将大伙牢牢地罩了起来。
众人乍然得救,对东方白都是千恩万谢。何恕之松了口气,问大师兄道:“子母河妖是啥?”
“就是民间所说的水鬼。”叶采代为作答道,“水里有东西吃人,或是强行将活人拉至水底淹死,凡人皆以为是鬼在作祟,其实不然。作恶的另有其人,乃是一种妖怪,名为子母河妖。
“子母河妖分为河母与河童,河母乃河童之母,生有无数触须,在岸上四肢无力,在水里却力大无穷。故其本体通常藏于水中,以触须拖人下水。河童力量不及河母,却可以暂时脱离水的环境,靠喷射毒液来融化人,进而食之。”
她比何恕之更勤奋些,早在《仙灵图谱》里就看到过这东西。方才只是由于太慌乱,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听东方白提到,那些知识便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但叶采说着说着,逐渐奇怪了起来:“这子母河妖在古时候倒是常见,稍大些的水域里就有,可这些年经过各大门派的剿杀,已经几乎绝迹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只怕并非天灾,又是人祸。”东方白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冷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