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城较普通城池大得多,虽为一城,却被水域隔开,分为四镇——云开镇、天青镇、日出镇、彩虹镇,每镇都有一座小城之大。
东方白等人从日出镇入城,可这次的报名点却在云开镇,两镇之间隔着一条九渐江,以巨桥贯连。
叶采跟在师父与师兄身后,走上桥头,望着脚底澎湃的江水,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举目望去,但见这桥长得无边,只怕足有四五里长,宽百尺,高达十数丈,飞架南北,勾连天堑,也不知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得建而成。
它有八个桥墩,每个桥墩上都有前人刻上的一道阵法,让其自由吸收水流之力,
而这力量,又维系着桥头至桥尾的一个巨阵。
这巨阵笼罩着整座桥身,使它免受自然以及人力的侵害,长久地横跨于大江之上。
整座桥自成系统,自给自足,不须后人施以法力,便可维系自身。
东方白扶着石栏,悠悠叹道:“这桥已经有一个甲子的历史了,汹涌的九渐江在别处数次决口,毁良田无数,却愣是没能损害它一丝一毫,足见人可与天抗衡。”
他极目远眺,像是要把整座城池尽收眼底,“像这样横跨江河的大桥,初霁城有四座,联通四镇,让这座城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瞧见这样恢宏的建筑,何恕之也顿生一股豪气:“不知这桥是何人所建?至少也得是君级修士才能为之吧。”
在他心中,君级已经十分厉害,移山填壑,无所不能。
风以烈细看这些复杂的法阵,摇头道:“若想毁掉这座桥,一个道君,却也够了,但是要建起来,却是千难万难。那些建造工序就不谈了,单看这法阵的复杂程度,便是有帝君级的修为,单凭自己也画不出来!”
“确实如此,建设远比破坏困难,”东方白赞同道,“史书记载,六十年前仙魔大战,魔族势大,仙界连连丢城失地,最终被逼入初霁城内,背水一战。其时各派分踞四镇,为了方便联系,便在初霁城建了四座桥。这只是其中一座罢了。”
东方白声音低了下去,史书对这段过往,仅有短短一段话描述。但每座桥,都须至少千人施法,团结一心,才可建成。
他仿佛透过那段毫无生气的文字,看到了六十年前各派修士抛却隔阂、同舟共济的场面。
风以烈仍趴在栏杆上研究阵法,他越看,便越觉得这阵法精妙无比,每个都不同,充分利用了水势,又给了桥梁恰如其分的保护。
“我突然有一个猜想。”他没头没脑地说道。
东方白问:“师尊想到了什么?”
风以烈道:“那莫渡号称‘阵法之王’,曾经开发出了许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阵,那些千人阵,万人阵,都是他首创。这桥梁法阵,如此巧夺天工,想必有他几分功劳,甚至他就是设计者。怎么史书提也不提。”
东方白不答,心里却在想,这历史,难道不是肉食者所书写的么?
过了桥,便来到了古迹众多、翰墨飘香的云开镇。报名点设在回鸾楼脚下的紫微广场上,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溜队,见首不见尾。
东方白等人于是也排到队尾,耐心等待起来。他们发现,前面的大哥带了干粮,而再前面一位更有经验些的大爷竟然连铺盖都带来了。
“前辈,也不至于此吧,”东方白与那大爷搭讪道,“这队虽长,看这挪动速度,几个时辰定然是排得完的,现在天色还早,总不至于等到天黑去。”
那大爷给了他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眼神,哼笑道:“小子,待会你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年纪大的人还是想得周到些,不一会儿,就来了好些个插队的。
他们有的是某门派某长老的侄女,有的是某门派某大师兄的小舅子。如此天潢贵胄,怎能与他们一般排队呢?
风以烈本来就排得极为不耐烦,见有这么多人插队,随便逮住一个就想开揍。
东方白忙劝道:“算了吧,师尊,在初霁城闹事是要开除比试资格的。咱们无权无势,还是忍忍吧,名报上了再说。”
风以烈只好不甘不愿地放过了那人,东方白又不辞劳苦地买来了煎饼卷大葱,才哄得他展颜一笑。
众人果然在这广场上等了整整一天,到第二日,插队的人少了些,终于排到他们了。
那书记员却点了点名录,放下笔,一副要收摊子的模样。
“请……请等一下!”东方白赶紧喊道。
“明年吧,明年早点来,啊。”书记员不耐烦地拖长了尾音。
风以烈气愤道:“可是离截止时间还有两天呢!”
那书记员却理都不理,继续收拾东西。
原来,他适才清点名录的时候,发现各家排得上号的子弟都已经报名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值得等的呢?
他已经在此苦熬数天,只想回家睡觉。
东方白按住他的手,恳切地说:“我们是专程来参赛的。”
“哪个不是专门过来的?不专门你过来?真是笑话!”对方不耐烦地挥开他,“脑子有病去找大夫啊,去去去!”
风以烈见弟子被人欺负,登时就要发作。之前不发火是因为发火就没得比赛打了,现在已经报不上名,那还忍什么?
就在事情即将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的当口,那个客栈里碰到的江姓少年却出现了。他似在回鸾阁里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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