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等级招式防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威力更强的高级招式防御。
也就是在这第六招里,东方白消耗100真气施展出的招式,孙抱朴却要当作200的招式应对,也就是说他需要付出180的真气,才能防住此招。考虑到他有灵根加成,除去1.2,他也至少要付出150点。
如此六招一个轮回下来,前五招东方白总共多耗费了40的真气,最后一招追回了50。也就是每六招,他就比孙抱朴少消耗10点的真气。
长此以往,一个轮回接一个轮回,他便能把孙抱朴耗死!
听完师父的分析,顾夕玦简直惊呆了——还能这么玩?
他望着擂台上左奔右突的小小身影,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不愧是能考上助祭的人啊,边打边算,这脑子也太好了。
而此刻擂台上的东方白,却并不如顾夕玦想象的那么轻松惬意。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以武力直接碾压对方,而不是招招留心,时时在意,不断估量着两人的真气消耗速度。
累,好累,快要坚持不住了。东方白的大脑运转到了极限,而他要一直维持着1.2倍的出招速度,身体的运转也即将到达极限。
消耗战,不过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东方白知道,孙抱朴已有道人末期的水平,自己如果不想暴露双手分别施法的天赋,只能用巧,以少换多,以此来耗尽孙抱朴的真气。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两人丹田容量相差仿佛的情况下。若是孙抱朴的丹田远高于他,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但事已至此,却不能想那么多了!只能坚持!再坚持!
体力与真气的急速消耗令东方白大汗淋漓,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望向对面的孙抱朴。对方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同样是面如金纸,气喘吁吁。
而孙抱朴却比东方白更焦虑,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如今他满腔的真气已消耗过半,却仍然寸功未立,如何能叫人不心急?
“兀那小娃娃,别逃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般?”孙抱朴试图以言语相激,逼对方与自己决战。
可东方白又哪里会上他的当?仍是一言不发,逃了再说。他就跟打游击战似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两人打来打去,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一旦孙抱朴有心决战,东方白便虚晃一枪,逃将开去,决不缠斗停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消耗战进行到底。
孙抱朴亦是别无他法,东方白的“侵略如火”施展得比上一场比赛更为纯熟,他一个老头子,速度已大不如从前,又哪里能捉到对方?
两人耗着耗着,连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这可能是三十二强战以来,打得最难看的一场,完全不如之前的比赛酣畅淋漓。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的动作渐渐迟缓,都变得有气无力,招式也逐渐从火系·火龙术、木系·飞花摘叶这类较华丽的法术,变成了基础法术。最后,两人连五行加成都用不出了,只是不停地对扔大火球,大水球,比炼气士还有不如。
“那老头子的精力也太好了吧,怎么还没被耗死啊。”风以烈不耐烦地抱怨道。
叶采望着跑都跑不起来的东方白,担忧地攥着双手:“大师兄,加油啊。”
就在这时,孙抱朴将一记大火球甩向东方白。东方白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闪不开了,而他的丹田亦是空空如也,一丝真气都提不上来。
“难道就要输了吗?”东方白惶惑地想。
然而那个大火球还没有飞到他身前,便散作火星,随风飘走了。看来孙抱朴也已经到达极限,连一个像样的火球术都发不出来了。
东方白的战术起了效果,他通过消耗战,活活拖垮了一个丹田比他强、灵根比他先觉醒、经验也比他丰富的末期道人!
就是现在!
东方白受到鼓舞,热血沸腾,强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他提起烧火棍般的火剑,直冲孙抱朴刺去。
两人真气皆已耗尽,成了彻彻底底的肉搏。孙抱朴连忙挥剑格挡,可是没有真气加成,他又哪里是东方白这个少年人的对手?
他体力不支,连连倒退几步,脚已到了擂台边。少年人的重剑带着千斤之力,朝他的双臂压来。
或许,这并不千斤之力,只是普通年轻人的力量。可是以他这把虚弱老朽的骨头,却完全无法招架了。
孙抱朴退无可退,就这样跌下台去。
“本场比赛的胜者是,东方白!”
裁判一锤定音地宣布道。
然而东方白还来不及喜悦,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孙抱朴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眼角流下了一滴浑浊的老泪。